【田牧筆談】:「教育營」鐵窗遮不住普世價值的陽光

左起:廖天琪、歐盟議員彼蒂科菲爾、伊力哈木協會負責人Enver Can。圖-田牧攝影

21世紀的世界,以美歐為首的自由民主世界,與中俄等專制獨裁體制兩大陣營展開博弈與決戰。當世界媒體焦距於烏克蘭戰場時,人們也不會忽略沒有硝煙的人權戰場。4月29日,德國伊力哈木協會(Ilham Tohti Initiative )會長恩弗尔·詹Enver Can在柏林歐盟德國總部舉辦「維吾爾族的危機與新疆少數民族的未來」研討會,得到德國綠黨/歐洲自由聯盟(Grüne Partei/Europäische Freie Allianz)歐洲議員、歐盟外交事務委員會和國際貿易委員會委員彼蒂科菲爾 (Reinhard Bütikofer)的支持與幫助。

瑪麗•侯芷明(左二)、會議主持人Enver Can薩吾提拜(左四)-鄭恩國(左五)。圖-田牧攝影

不忘「再教育營」的中共惡行

遭遇中國人權迫害的親歷者薩吾提拜(Sayragul Sauytbay)的噩夢,令所有與會者震驚而憤怒。薩吾提拜是哈薩克斯坦族人,出生於1977年,她在中國一所大學完成了醫學學位,曾擔任幾所幼兒園的醫生、教師、教育主任和校長。2016年,她與家人試圖移民到哈薩克斯坦,被中共當局拒絕,隨後,她被迫從幼兒師教崗位調到拘留營工作。在營地工作期間,她不被允許與家人聯繫。她工作的營地大約有2,500名哈薩克族人,她的工作是向哈薩克族人的被拘留者教授漢語。2018年,她逃離中國,向媒體講述與披露了新疆「再教育營」不為人知的黑幕,所謂的「教育營」,被國際媒體公認為「法西斯集中營」。薩吾提拜是世界上首批公開揭露中共鎮壓穆斯林運動的受害者之一,她親眼目睹多起虐待被拘留者事件,令人髮指的是這些官方管理人,甚至以性侵作為鎮壓與管理的武器,將不服管理者與反抗者帶出監舍實施強奸、輪奸等。

薩吾提拜(新疆「再教育營」主要揭幕者之一)與廖天琪(右)。圖-田牧攝影

她說,面對警察輪流強奸女性同胞,我們卻像死人一樣、像屍體一樣,沒有援助她們,無能為力的站在那個地方,至今想起這些還是很自責。集中營為了防止受淩辱者自殘、自殺,監舍里不留鐵器與繩索,盡管如此,被迫害人仍然咬斷舌頭、手腕骨折等,各類自殘行為還是頻頻發生。令與會者們異常憤怒、瞠目結舌,所揭露的種種惡行向世人證明了所謂的「再教育營」罪惡。

2020年3月4日,美國國務院將一年一度的國際婦女勇氣獎,頒給了薩吾提拜,美國前第一夫人梅蘭妮雅與前國務卿蓬佩奧出席了授獎儀式。蓬佩奧讚揚薩吾提拜:「她說出了新疆再教育營的實際情況,她是眾多勇敢向公眾說出中共如何迫害穆斯林少數民族的其中一人,她鼓舞了許多其他有同樣遭遇的穆斯林教徒,勇敢說出真相。」

研究中國新疆問題的德國學者鄭恩國(Adrian Zenz),用數據嚴謹說明了「再教育營」的建立過程。中國政府掩人耳目,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設立了特殊機構:「新疆再教育營」,也有稱「職業技能教育培訓中心」。新疆民間稱之為「轉化所」、「學習班」等,中國大陸媒體稱其為「去極端化培訓班」或「教育轉化培訓中心」等,民主國家媒體批評其為「集中營」、「拘留營」等。

2013年,中共政府組成「國家反恐怖工作領導小組」,2014年,中共首先在新疆發起「反恐戰爭」,公安部展開了「專項行動」。2014年4月,習近平曾到新疆考察,並在一個月後主持了第二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談會。2016年8月29日,習近平欽點陳全國任新疆自治區黨委書記,陳自然堅定不移貫徹落實中共治疆方略。2017年起,「再教育營」規模化並迅速擴大,隨之建設達到上百萬規模集中營的高潮。

俄烏戰爭中中共抓緊對維吾爾人追剿

國際筆會和平委員會副主席、歐洲之聲社長廖天琪指出:「當全球關注點聚焦於俄烏戰爭期間,中國政府在幹什麽?」

德國學者鄭恩國與國際筆會和平委員會副主席廖天琪。圖-田牧攝影

兩個時間段:3月24日,中共外長王毅訪問阿富汗,與臨時政府代理副總理巴拉達爾舉行會談。3月31日,王毅在合肥主持「第三次阿富汗鄰國外長會議」,土庫曼斯坦副總理兼外長梅列多夫、烏茲別克斯坦副總理兼投資和外貿部長烏穆爾紮科夫、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巴基斯坦外長庫雷希、伊朗外長阿卜杜拉希揚、塔吉克斯坦司法部長阿舒里約恩出席了會議。

對中國政府來說,主要是三件大事:

一是俄烏戰爭能源危機拉響警報,中國需要為備戰建立能源供應基地。土庫曼斯坦天然氣儲備名列世界第四,僅次於俄羅斯、伊朗;烏茲別克斯坦石油、天然氣等自然資源極其豐富,被譽為「白金之國」;巴基斯坦也擁有豐富的石油天然氣儲量;塔吉克斯坦同樣是油氣資源豐富的國家;俄羅斯和伊朗不用說,都是能源大國。

二是阿富汗的重建與未來,重建阿富汗,才能保障周邊國家和平穩定環境,一起幫助其重建與恢復經濟發展,使阿富汗國家早日進入正常和穩定的發展進程,為了幫助阿富汗建設,也是為了周邊國家自身安全穩定。

三是這些都是阿富汗周邊的國家,一些國家還與新疆有邊界交接。王毅強調:「推動阿富汗綜合施策、多措並舉,從源頭上肅清恐怖主義,堅決打擊包括伊斯蘭國、東伊運在內的各類極端恐怖組織,確保阿富汗不再成為恐怖勢力庇護所、滋生地和擴散源,遣返新疆維吾爾人、哈薩克斯坦人的避難者。」

歐洲議員、歐盟外交事務委員會和國際貿易委員會委員彼蒂科菲爾與廖天琪(左)。圖-田牧攝影
廖天琪與前聯邦議員瑪格麗特·鮑澤。圖-田牧攝影

幾個數據發人深省:

1、截至2018年9月,中國已和54個國家簽署引渡條約。

2、1997年至2016年12月間,中國在23個國家參與了超過851名維吾爾人被拘留或驅逐回中國的活動。

3、中國針對海外維吾爾人的打壓行動快速擴大。自2017年以來,至少有695名維吾爾人被拘留,或從15個國家被驅逐回中國。

4、塔利班奪取阿富汗控制權後,據報道約有2000名住在阿富汗境內的維吾爾人陷入恐懼,擔心塔利班政府會把他們交給中國。

德國有無制約新疆人權迫害的對策?

德國基督教民主聯盟(CDU)政治家、聯邦議員、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IPAC)聯合主席邁克爾·布蘭德(Michael Brand)、德國綠黨政治家、前歐洲議員芭芭拉·洛希比勒(Barbara Lochbihler)、德國綠黨政治家、聯邦議員、鮑里斯·米亞托維奇(Boris Mijatovic)、德國綠黨政治家、前聯邦議員瑪格麗特·鮑澤 (Margarete Bause)、歐盟議員彼蒂科菲爾等參加了會議的公開討論。

左起:前歐洲議員芭芭拉·洛希比勒、聯邦議員鮑裏斯·米亞托維奇、會議主持人凱•米勒、德國學者鄭恩國、聯邦議員邁克爾·布蘭德、前聯邦議員瑪格麗特·鮑澤。圖-田牧攝影

前歐洲議員芭芭拉談到,新疆集中營親歷者揭露,集中營中安排吃藥、打針,使被拘押者不能生育,這無疑是種族滅絕行為。在中國人的器官能買賣,能預訂,這簡直是非人性,令人髮指。

歐盟議員彼蒂科菲爾表示,美國議會對勞改產品採取嚴厲措施,我們應該學習美國,向他們那樣禁止「勞改產品」,我們禁止新疆產品,目的是迫使中國政府改善新疆政策。

我們與彼蒂科菲爾曾有過接觸。2016年他擔任歐盟中國委員會副主席期間,我們與他在布魯塞爾歐盟大廈有過約談,討論合作推動中國民主化研討會事宜,比蒂科費爾議員確實十分了解中國情況,對中國的人權、新聞自由等問題,及受迫害的人士劉曉波、秦永敏等情況都非常清楚,如數家珍,但是當年他說:「我們與中國經濟、貿易等合作非常密切」,他都能背出一大串數據,最後給我們的結論是:「政治性太強烈、太激進的項目我們不能配合,若舉辦一些文化項目是可以的。」會談結束,他拒絕與我們合影留念,擔心照片被公開惹上麻煩。2021年03月22日,中方對歐洲議會議員彼蒂科菲爾等人實施制裁,我們自然支持和聲援彼蒂科菲爾議員。這次他一見廖天琪,立即表示還記得這一往事,隨即合影留念,彌合往日的縫隙。

米亞托維奇議員指出,許多事情聽起來有道理,但是實施起來卻很難,比如:我們穿在身上衣褲,里面含有多少新疆成分?又如何來區分?

鄭恩國指出,我們西方政治總是羞羞答答,既知曉也明白問題在哪里,卻總是搞一些形式得過且過,比如「人權對話」,聽上去在督促中國改善人權狀況,其實根本不解決問題,純粹是障眼法,糊弄公眾而已。

廖天琪也表示:「中德法制對話進行了這麽多年,有什麽成果嗎?中國的法制提高了嗎?健全了嗎?倘若真有成效,就不會發生百萬規模的新疆維吾爾人權迫害惡行。」

時下,美歐和自由世界面臨的挑戰,是民主與專制的制度之爭,是民主與專制的較量,這是一場持久的、每個人都難以回避的生死存亡的世紀決戰。

作者(左)與歐盟議員彼蒂科菲爾。圖-廖天琪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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