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芷明Marie Holzman:俄烏戰爭讓歐盟和法國驚醒,不該盲目地跟中國做生意

法國漢學家侯芷明Marie Holzman在六四全球聯網會上發言。田牧攝影

謝謝邀請我參加你們的活動。我也沒有準備什麽發言稿,但是想給你們講在巴黎的情況怎麽樣?剛才胡平先生提醒我們,就是1989年的時候,巴黎天安門的異議人士跑到巴黎來的結果,我也記得非常清楚。那時候是法國大革命200周年,跟天安門是有密切聯系的,那天可以說有好幾千萬法國人坐在電視前,看了那些自行車後面有中國大學生、年輕人,都在大遊行的前面走路,很多法國人都掉眼淚了。所以法國跟六四民運是有一種特別的關系,可以這麽說吧。

當然已經過了33年,規模沒有那麽大了。昨天我們在巴黎搞紀念六四的活動,我們的目的,也是對香港人表示我們的同情,因為過去香港人每年都會點燃蠟燭,都會一起唱歌,一起紀念死難者,我們也跟他們合作了,也聽他們用廣東話喊革命的口號,我們就對他們表示衷心。

但是法國也有它不愉快的現象,因為慢慢有一些人去世。所以今天我想特別的記住我們的張健,張健原來就在天安門廣場擔任保衛工作,他是一個很壯的年輕人,結果站在天安門廣場的時間那麽長,他也受傷了,他幸虧的沒有去世,但是他完全有可能被殺死,在他的腿里一直保留著天安門的子彈。一直到2019年,那一年他同意我們幫他動手術,把子彈取出來,他堅持要把子彈送到香港的六四紀念館。所以我一聽香港的六四紀念館被關了,心里特別難過,因為我就想,這個六四的子彈現在跑到哪兒去了?我也想問王丹,你們有沒有提前接收這個紀念品呢?因為現在既沒有我們的張健,也沒有這個子彈,這樣這些參加者離開了我們,這些證據也離開了我們。昨天我們和劉偉民以及其他的朋友一起去巴黎的墓地,在張健的墓地前禱告,還有魏小濤的墓地,魏小濤是魏京生的弟弟,他也在巴黎3年前去世了。所以在法國我們還是沒有忘記,不要忘記六四的事情。昨天可能有6、70人參加了活動,一起講、一起紀念。

現在全世界都在關心烏克蘭,烏克蘭戰爭是一場非常可怕的戰爭。我認為烏克蘭和香港有很多共同點,為什麽?因為俄國現在是一個後共產主義的法西斯政府,法西斯政府最怕的是什麽?就怕旁邊有一個民主國家,可能這個民主會傳染到他們自己的國家,所以 一定要鎮壓這個國家。習近平和普京是永遠的朋友,他們自己都這麽說了。今年的冬奧會上他們互相表示,我們永遠會互相幫忙,這是什麽意思?習近平說:我們的奧運沒結束之前,你別動烏克蘭,普金說:好,你們好好辦你們的奧運,之後我們再入侵烏克蘭。我們記得2008年,北京的奧運結束的時候,普金已經侵犯了喬治亞。

3年前,中國完全剝奪香港的最基本的自由,也是這個道理。他們受不了他們旁邊有一個這麽活躍、這麽民主這麽自由的可以說一個小國家,這個國家已經不能繼續存了。所以烏克蘭和香港的命運有很多很多共同點,俄國和中國的2個獨裁者也有很多明顯的共同點。

現在可以說一些樂觀的事情,我們歐盟有些國家以前不會有讚同的反應,他們如今突然驚醒了,就說我們一定要一起反對烏克蘭的侵犯,同時對中國也開始增加懷疑。我們這些漢學家就向媒體說,中國如果不支持俄國,可能俄國不會侵犯烏克蘭,同樣俄國也是支持中國的,這2個大國家變成了世界上最危險的國家。所以現在法國的政治家也越來越關心中國正在發生什麽。

昨天我很高興地歡迎一個法國的政治家參加我們的活動,他是綠黨,好像綠黨都比較支持民主,在每個國家都一樣。這個政治家跟我們一起悼念六四死難者,也同時堅持相信,中國總有一天會得到民主。所以我們很高興,因為我得承認,在差不多15年之內,沒有一個法國政治家來參加過我們的活動。從1989到差不多2011、2012年有法國政治家來,後來不來了,好像認為中國市場太重要,不能得罪中國政府,這個態度完全變了。現在是相反了,現在大家都在考慮,我們不要繼續盲目地跟中國做生意,生意是一件事情,民主更重要。所以這是六四和烏克蘭的災難的一個比較,肯定的後果。我們非常希望這個現象能保持下來,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