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時評】紐西蘭與台灣的情緣

《眠月之山》封面。圖:網絡圖片

我相信“費爾的旅程”是台紐友好的一個結晶。魯本因著毛利的一點血液而到了台灣,他把生命留在了阿里山,是讓他的父親有這樣一個旅程,感受台灣人的熱情好客,關愛助人,從政府到民間,從漢族到原住民,從傳統中華文化美德,到台灣本土的質樸善良,從而讓台灣與紐西蘭結緣,這是冥冥之中的一個安排。

每年三月十一日,是紐西蘭的台灣日。這一天,奧克蘭跨海大橋,太子灣港口陽光閃爍,白帆點點。今年的“台灣日”就在大橋南畔的維多利亞中心舉行。的這些年台灣被中共的武統威脅加劇,台灣的國際關注度也推高了“台灣日”的活動。今年是最熱鬧,內容最豐富的一屆,許多台灣的藝術表演團體應邀來到紐西蘭作了精湛的演出。

我作為多次到過台灣的人,自然也不放過台灣日的活動,不僅僅是品嘗台灣的小吃,更是感受台灣的文化藝術。今年去參加活動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台灣朋友何英傑先生,我岳父亦師亦友的忘年交,寫的一本書改變的記錄片要在紐西蘭首演。“費爾的旅程”,說的是一位紐西蘭的雕塑藝術家到台灣尋找失蹤的兒子的故事,從喪子之痛轉而為溫暖與感激。這個新聞曾經轟動一時,當年我辦報時也刊出了這個新聞。想不到二十多年後被搬上了銀幕,晚年的費爾又從旺格雷搬到與我家擡頭可見的懷塔克雷山上。

費爾的兒子魯本是紐西蘭奧塔哥大學醫學院的學生,他有著部分紐西蘭原住民毛利血統,從歷史的遷徒來看,毛利人是從台灣過來的一族。也許因著這血液上的原因他喜歡上了台灣。1998年他去台灣登山,據費爾說孩子是為了考察台灣的蕨類植物,此物帶有克敵癌細胞的成份。紐西蘭的銀蕨是國家標誌,台灣是世界上蕨類植物最多的地區。他在到達阿里山後失蹤,一張山莊的住宿登記表作了證明。父親費爾到台灣尋子,人生地疏,語言不通的他到了台灣兩眼一抹黑,魯莽地闖了總統府。在媒體的幫助下,台灣政府到民間開始派出多個搜索隊但都無果。除出搜索還有關愛救助,不是一人,二人,而是一個團體,二個團體,許許多多說不上名字的組織,幾乎涵蓋了社會各階層。在幫助費爾的搜尋過程中,記錄了一樁樁,一件件感人的故事。其中有台灣著名歌唱家江蕙的身影,她得知費爾先生在出租車中情緒低落,司機為了慰籍他給他放了她的歌曲《半醉半醒》而得到舒緩,她呼籲歌迷對費爾救助,並邀請費爾先生來台作為嘉賓出席她的演唱會。她說台灣是費爾先生的傷心之地,但我們可以用台灣人的溫暖,撫平他內心的傷痛。


費爾的畫。加油!加油!就是要繼續往前走,魯本爸爸加油,這樣一刻我幾乎忍不住淚水,我是多麽幸運,活在這樣一份廣大的一份愛之中。圖:取自網絡

“費爾的旅程”不但展現了阿里山的風貌,更展現了阿里山區原住民文化。阿里山在嘉義縣,阿里山是泛稱,鄒族人分大塔山與小塔山,被視為部落的神山。影片中有一個鏡頭費爾將魯本小時候的一張畫給鄒族人看時,當他們看到此畫時都囋囋稱奇,這畫的不就是我們的塔山嗎?一個千里之外紐西蘭的孩子如何在沒有看到塔山而畫出來,只能說前世在此。阿里山的原住民主要為鄒族,她的茅屋、舞蹈、祭祀,這些畫面對我來講是熟悉的,我曾到過阿里山,在台灣朋友的引領下有過深度旅遊,阿里山的崇山峻嶺,阿里山的雲霧與山澗大樹,我觀此片有了不同於多數觀眾的親切感。“費爾的旅程”讓我再度身臨其境。

影片放映結束,何英傑先生與主持人有一個對談。何英傑先生說作為一個紐西蘭的移民,他有幸認識了費爾,為此寫下了“眠月之山”一書,成為影片的原本。他說這本書實際上是我與費爾先生共同完成的。當時到他家訪問,他拿出了等身的日記與資料,是他二十多年來文字與繪畫的尋子記錄,見證與成就了紐西蘭與台灣友好。何先生說這本書的封腰上費爾先生寫下了這樣一段感人的話:台灣是一個寵我的地方,台灣人是一群寵我的朋友,我很欣慰。魯本的最後,是在台灣的山區結束,是留在美麗的森林裏。

費爾尋子的故事出書問世。歌手江蕙祝賀。圖:網絡照片

1998年台灣發生了大地震,震區就在嘉義縣,費爾先生毅然到台灣救災,他要感謝台灣人冒著危險幫助他尋找兒子的友情。費爾曾6次到台灣,都住在幫助他的台灣人家裏,他學習台灣的文化也教學陶瓷藝術於當地的孩子,他與台灣結下不解之緣,實際上他已經把台灣當作自己的另一個家鄉。鄒族人所說:孩子掉進的洞裏,鳥兒叼的種子掉下後,孩子化成了樹,接著又有更多的鳥來吃果實並落下種子,“魯本化為了一座森林”。是的魯本的生命被阿里山環抱了,魂之歸來,魄之所依。

我想信“費爾的旅程”是台紐友好的一個結晶。魯本因著毛利的一點血液而到了台灣,他把生命留在了阿里山,是為了讓他的父親有這樣一個旅程,感受台灣人的熱情好客,關愛助人,從政府到民間,從漢族到原住民,從傳統中華文化美德,到台灣本土的質樸善良,從而讓台灣與紐西蘭結緣,這是冥冥之中的一個安排。

在中共叫囂武統台灣之際,《費爾的旅程》讓世人看到了台灣的人情物意。讓這樣一個充滿人性光芒的社會,葬送到人性墮落,良知泯滅到連一個老人都不敢扶,每年有幾萬人失蹤,而無助的社會中去,誰會不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