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新冠病毒大流行, 時至盛夏,病毒依然肆虐全球,由於它快速地不斷突變,疫苗至今也仍然千呼萬喚出不來。人們的生活全被打亂了,世界的經濟發展、政治秩序也發生前途未卜的變化。天下如棋局,風雲換春秋。變遷是自然規律,只是在此動盪時期,能牽動世局的大國政治人物,如何運籌帷幄?他們的能力、道德操守和胸中壑壘,表現在其政策和戰略部署上,每一個決定,都能對世界格局牽一髮而動全局。
美國的組合拳警示天下
美中兩個大國對弈,時來已久,舉世矚目。剛過去的七月,可說是風雲呼嘯,美國一連串的組合拳,直逼講究「面子工程」的北京政權的「門面」。7月13日,蓬佩奧國務卿明確聲明,中國正以「霸淩」方式企圖控制南海。他表示,中國在南海的領土聲索「完全不合法」。這是美國政府首次在南海領土爭議問題上公開表明立場。
整個七月份,「美國海軍在南中國海執行任務及演習」,派出兩艘航空母艦尼米茲號和裡根號, 全身披掛、威武顯赫, 行至南海,在中國的家門口轉悠,警示和象徵意義十分明確。雖如此,卻沒有擺出要發動戰事的姿態,明顯表示它們是象徵性的武裝表演,是一種政治宣告,並非真要挑起軍事衝突,引發戰爭。
7月21日,美國政府要求中國關閉駐德克薩斯州休士頓(Houston)的總領事館。美國國務院官員指出:中國休士頓領事館是中國發展留學生間諜、獲取經濟、科技和軍事情報的「司令部」,指該領館長期以來從事「顛覆活動」。
7月23日,在位於南加州約巴林達的尼克森總統圖書館,美國國務卿蓬佩奧發表了題為「共產中國與自由世界的未來」講話,這是繼國家安全顧問奧布萊恩談意識形態,聯邦調查局局長雷談間諜滲透,司法部長巴爾談經貿不對等,三個系列演講之後的第四部分,內容可謂是個重磅炸彈。他否定了將近半世紀以來,美國對華親善、扶持、想催化中國向自由民主嬗變的策略,因為中國不是「正常國家」,不遵守國際協議,盜竊他國知識產權,利用西方自由開放的社會,派出自己的人進入西方的教育研究機構、新聞媒體和產業企業,逐漸從一個落後貧困的國度,發展成了一個弗蘭肯斯坦(Frankenstein)怪物。他說:「與中國盲目接觸的舊模式根本做不成事,我們絕不能延續這個模式。我們決不能重回這個模式。」
國務卿蓬佩奧承認,美國的政治家擁抱這個曾被排除在國際大家庭之外的馬列國家,想「引導改變」他,結果適得其反,被壯大起來的怪物反咬一口。而「我們把在台灣的朋友邊緣化,台灣後來成長為一個生機勃勃的民主。」兩相對照,這是何等的歷史反諷啊。
蓬佩奧的整篇演講完全放棄外交辭令,直白如匕首:他首先把矛盾對手局限在「共產黨」,與「中國人民」作了區隔。他坦承:美國「設想中國向自由和民主演變的理論」失敗,他表示:「如果自由世界不去改變,共產中國肯定將會改變我們。」他認識到:「改變中國共產黨的行為方式,不應僅僅是中國人民的使命,自由國家也必須努力捍衛自由。」他還呼籲世界:「現在是時候了,應當結成一個志同道合的國家新聯盟,一個新的民主國家同盟。」總而言之,美國終於認清了中共獨裁專制的本性,自由民主世界不打倒專制極權統治,中共不會自行退出歷史舞台。 蓬佩奧「關於改變中國政策的講話」,恢宏大膽,具有時代的穿透力。
是選舉前的作秀,還是跨黨派的共識?
對於美國七月的組合拳,有不少媒體將此歸於美國的選舉作秀,說是美國治疫防疫潰敗,「佛洛伊德之死」引發大規模反種族歧視的示威抗議運動,美國第二季度GDP數據暴跌34%等等,11月3日美國總統大選迫在眉睫,各方評述,認為這是川普總統搶救選情,拉抬支持率的孤注一擲之舉。不論從能力、知識、道德上看,川普的確是個不合格的大國總統,但是這位「厚黑」商人總統有兩個特點:野心高,膽子大。他拼了老命要繼續連任總統,哪怕賠上美國國運,也要保住他的家運。在國際政治上,他背棄盟友,毀約賴帳,讓美國在國際上的聲譽一落千丈,但是在對華政策上,他歪打正著,還真顯得大刀闊斧,十分敢說,至於敢做到幾分,還有待觀察。
川普也並不是首位對中國強硬的美國總統,別人做而不說,他則是烏鴉嘴,信口開河的主兒。我們的觀察如下:
1、歐巴馬執政時期的「亞太再平衡戰略」,是美國重返亞太戰略的具體步驟與措施,戰略目標無疑是包圍中國,防範中國。當年希拉蕊•克林頓國務卿簽約,美國重返東南亞,美國加入《東南亞友好合作條約》,目的與目標無非也是中國。而川普總統的「印太戰略」,恰好是「地理概念、地緣政治概念,及政策目的與目標」一體化的戰略宣言。嚴格地說,「印太戰略」與「亞太再平衡戰略」,是換湯不換藥的進行式,或者說是持續版與升級版。
2、蓬佩奧宣布:中國在南海的領土聲索「完全不合法」,美國航母、戰機等也來南海巡航,應該被視為美國「印太戰略」的政治軍事落實與體現。美國「印太戰略」說了幾年,不應當是「只聞樓梯響,不見人下來」的畫餅術戰略,美國重返南海,正是「印太戰略」的核心目的。即便日後新總統產生,無論是「印太戰略」,還是「亞太再平衡戰略」,美國的海軍、空軍南海巡遊,將成為一種規範化的延續。
3、美國航母進入南海,還有幾個現實需求。其一、為同盟國做出示範,美國要求同盟國澳大利亞、英國、日本強化在南海的軍事存在,與美國一起共同遏制中國,美國躬先士卒,一馬當先。其二、演繹給東南亞國家看看,展示美國實力。杜特爾特不是嚷嚷:「美國人乾脆把整個第七艦隊都派到南海來算了!」他明言,「自己不可能去和中國開戰。」杜特爾特敢這麽抱怨美國,難道越南、馬來西亞、印尼等國心裡不是這麽想?這些國家都希望美國軍事實力介入南海,替這些國家爭取南海經濟利益的最大化,或者說保駕護航。其三、美國以「航行自由」為借口,軍事力量在全世界海域暢通無阻,目的是確保其海洋霸主的地位。美國將長期出沒在南海,就如美國時常去俄羅斯家門口的黑海「秀存在」一樣。
中國一再觸碰人權底線引發民主國家聲討
近期,不僅是美中關係惡化,中國與澳大利亞、加拿大、英國、德國和法國等民主國家,也是一再碰撞,究其原因,是兩種社會觀與價值觀的抵觸,是民主發展力量與專制獨裁力量之間的對峙。
中國崛起,建立在犧牲人民的自由民主人權的基礎之上,習近平執政以來重新退回毛澤東「一言堂」的皇權統治時代,徹底杜絕了新聞自由、寫作自由,甚至不讓百姓說話。武漢新冠疫情爆發之初,李文亮在微信群提醒同行,被誣為「率先向外界披露疫情」,轄區派出所指其「在互聯網上發布不實言論」,提出警示和訓誡。疫情期間,方方寫日記發表,遭遇了被縱容的網絡暴力攻擊。清華大學教授許章潤,撰文《我們當下的恐懼與期待》、《世界文明大洋上的中國孤舟——全球體係背景下新冠疫情的政治觀與文明論》,他不僅提出個人對執政者的擔憂與建議,還分析了中國在疫情下暴露的種種問題,呼籲中國制度改革。卻遭遇了「污以嫖娼」,被警方從北京家中帶走。
任志強也算是「紅二代」,根正苗紅的共產黨幹部,就是在海外也不時傳出他對當局的批評,比如:任對年輕人說:「『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這個口號騙了十幾年」。甚至矛頭直逼中央當局:「習近平班子『讓車輪倒轉』。還比如:「習近平『連續出臭棋』」,否定習近平「共產黨極權、不合法」,「當今體制是壟斷的皇權、中央極權」等,為此,任志強有「任大炮」之綽號。因為沒有與中央保持一致,時常點鋼炮,如今任志強被移送檢察機關依法審查起訴,什麽涉嫌貪污、受賄、挪用公款、國有公司人員濫用職權犯罪,最終被宣布開除黨籍處分,同時取消其的待遇,收繳違紀違法所得,總之一擼到底。
新疆地區的「再教育營」,名義上是「思想轉化營」,而實質把進入營區的維吾爾民眾,視為「走在犯罪邊緣的人」,換言之屬於「準敵人」,無論老少,在這裡均被剝奪了自由人權,進行強化洗腦。與法西斯「集中營」有何區別?美國成都領事館關閉,證實了維吾爾「集中營」人權案、西藏地區人權案等,不是杜撰與揣測,現在披露的正是成都領事館通過管道,得到的第一手資料。
中共政府在香港強行實施《國安法》,將當年鄧小平「港人治港」、「一國兩制」50年不變的承諾,完全推翻,香港市民已經失去了原先的自由民主法制的香港。不僅美國出手發聲,制定相應「法案」,聲援與力挺維吾爾人民與香港人民。澳大利亞、英國、德國和法國等民主國家也紛紛站出來譴責中共。
北京政府又祭出口頭禪——別干涉中國的「內政」。聯合國人權憲章指出,所有人都享有尊嚴與平等的權利,這是世界自由、正義與和平的基礎,不得因某人所屬的國家,或領土的政治、行政等不同,而有所區別。無論是獨立領土、托管領土、非自治領土,或者是處於其他任何主權受限制的情況之下,都如是。 人權無疆界,是之謂也。(下篇待續)
(台灣《民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