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紐西蘭毛利族的外交部長在講到中紐關系時,將其比作塔尼瓦(Taniwha)對龍的尊重,反之亦然。Taniwha是Aotearoa的特有物種,可以在廣闊的太平洋-Te Moana nui a Kiwa上找到它們的whakapapa。塔尼瓦通常是水的保護者或監護人,並統治著河流,海洋,土地和領土。
將紐西蘭毛利族人的圖騰塔尼瓦與中國的龍對稱,從形象來說有相似之處,我們可以將塔尼瓦稱之小龍中國龍稱之為大龍,在現在國際社會的國與國之間的關系來說,國不分大小一律平等,這個說法沒有錯,但如果進一步地深入一下,對中國龍的文化有一個了解,這種對比就大有問題了。
大凡一個民族的遠古時期都有自己的圖騰,將一種動物和植物當作自己的標誌。圖騰的本意是「血親」,是祖先有一種超自然的力量,被人格化的崇拜對象。紐西蘭毛利族的塔尼瓦就是這樣一種屬性。而中國的龍卻是非自然界的物體,在生物界是不存在的,是一種虛擬的生物,是許多不同動物綜合體,他的形象也隨著時間推移不斷地變換。因此,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中國的龍並不是圖騰。這與紐西蘭太平洋上可以找到的生物「小龍」是有本質的不同。
龍的形象產於華夏石器時代,最早在商朝出土文物的禮器上有了形象,到了秦漢形象基本確定為,長角,尖耳,獸足,蛇身,從而也成為帝皇的象征。中國的先祖黃帝有記載乘龍雲遊之說。詩人屈原有詩:
「龍駕兮帝服,聊翺翔遊兮周章。」(駕起龍車,穿上帝服,邀遊四方。)
從此龍就與帝王結合在一起了。皇帝也稱真龍天子,穿上龍袍登基稱之為坐龍庭,皇帝的大殿稱之龍殿,坐的椅子稱龍椅,睡的床稱龍床,皇帝的威嚴稱龍顔,常常有龍顔大怒之說。龍就是皇,皇就是龍。後來當了皇帝的人都假托自己是龍的化身,最熟知的便是漢高祖劉邦,在起事前,他每次喝酒身上便有龍鱗出現。漢高祖開風氣之先,後代皇帝不是夢見龍,就是變身為龍,這樣的故事比比皆是。龍成了了皇帝的註冊商標,不容僭越。僭越了就是大逆不道的滅族之罪。
為大家熟悉的天安門前的華表,都刻有龍的圖紋,他是權力的象征只在宮中與帝皇陵墓中出現。到過故宮的人不會忘記「九龍壁」,當你在九龍壁下那種吞雲吐霧,張牙舞爪,不可一世的皇氣,霸氣逼人而來。龍這個人造之獸,又把他變成神,讓他成為皇,神人結合統治百姓,讓百姓葡蔔在龍威之下。「皇上聖明,奴才該死」。這個經典的的臺詞已在國人中朗朗上口。
也許少有人想到九龍壁是乾隆37年的建築。滿清王朝滿族是與漢族毫無半點血脈關系的北方民族,努爾哈赤以八旗鐵騎問鼎中原,以「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建立滿清王朝。說明龍已不僅僅是漢民族皇帝的象征,也是異族皇帝的象征,更是統治壓迫的象征,與民族圖騰毫無關系。
中國的龍也是變色龍,如果社會祥和之時,龍的形象也會變得和悅起來,戰國時代百家爭嗚,其龍形態可掬,出土的雙龍紋瓦當,呈半圓形,上浮雕對稱雙龍圖案,龍身體彎曲,前足揚起相對,後足踏於地上,作遊戲狀。宋朝是漢文化繁盛時代,他的龍空靈飄逸,甚至成為吉祥之物。但這種吉祥仍舊是上天對帝王清明所降的祥瑞。這都改變不了龍是帝皇的象征。龍千變萬化,但萬變不離其宗。
如果說龍曾經是漢民族的圖騰的話,那麽從商朝起,他已從民族的圖騰脫胎換骨成為皇權的象征。至於中國人,特別是海外華人稱自己為龍的傳人,只不過是借龍之飛天遊海的神力,揚自己之威而已。當年候德建一首「龍的傳人」唱得海外華人熱淚盈眶。但這種煽情並沒有讓海外遊子回到故鄉,反而讓故鄉的傳人成群結隊地移民海外,他們並不想做真正龍的傳人,因為所謂的龍的傳人,不過是龍爪下的奴才。
人們不會對龍是王權的象征提出異議,但會說龍依然在民間,比如天旱求龍施水布雨,吉慶戲龍舞龍,盤龍燈,劃龍舟等與龍相關的民間文化。這個問題在著名電視紀錄片《河殤》有了經典的說明:我把它錄於之下:
「華夏民族為什麽會崇拜這麽一個形象兇暴的怪物呢?……這是這個大河流域民族對生命之河的敬畏。」「於是中國人變得復雜起來,一方面他們把龍王老子供奉得使它無可挑惕,把它捧上權力的峰巔﹔另一方面,他們又要在豐收鑼鼓響徹雲霄的時候著實地戲弄這老東西一番,出出一年磕頭燒香、誠惶誠恐的惡氣,這真是一種絕妙的中國式的智慧和幽默,在敬畏和戲弄之間,人們獲得了微妙的心理平衡。」 要說這個有著幾千年歷史的文化的龍,不是在一篇小文所能道盡說白的,我在這裏不過是對紐西蘭的小龍與中國的大龍作一個比較。塔尼瓦是毛利族的圖騰,他有帶泥帶水的質樸可愛,他是可以擁抱親近的,與紐西蘭這個島國地理環境相輔相成。而中國的龍早已是皇權的象征,不可同日而語,相提並論。而更重要的是當今統治中國的中共,已經成為一條張牙舞爪,面目猙獰的大紅龍,以至西方的媒體《經濟學人》將龍袍加身的習近平作為了封面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