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可謂意外不斷。27日星期四,美國總統拜登和前總統特朗普舉行了首場電視辯論,拉開了美國大選的序幕。辯論席上的兩位候選人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一邊是受到多項司法起訴、卻神態自若、侃侃而談的特朗普;另一邊則是聲音嘶啞、結結巴巴、盡顯老態的拜登。。。辯論結束後,民主黨和支持者不免對大選前景有所擔憂,隨着一些媒體的呼聲,民主黨內部也出現要求拜登退選的訴求。。。
而在大洋這邊,月初舉行了歐洲議會選舉。極右翼勢力的強勢崛起引發普遍震驚。特別在法國,總統馬克龍出人意料地宣布解散議會,如同扔下一枚炸彈,擾亂了整個社會。。。
西方世界似乎動蕩不安、充滿諸多變數,傳統的政治秩序正在被打破。如何評判大洋兩岸的現狀和未來?紐約市立大學研究生中心政治學教授夏明先生就此向我們闡述了他的看法。
法廣:首先請談談您如何看待拜登與特朗普的首場辯論,這場辯論有着怎樣的重要意義?
夏明:是,在美國的競選史上,這是一場比較早的辯論,拜登顯然沒有發揮到他的好的水平。另外,特朗普總的來說還沒有突破他經常表現他的底線。第二個,當然拜登顯然是讓很多人失望,所以特朗普會宣稱說:他贏得了這場辯論的勝利。當然大家都在檢討到底是出現了什麼問題?其中當然拜登是81歲老人,川普也是78歲了,兩位老人確實給美國政壇帶來了某些擔憂,這是很自然的。所以大家對美國的這種老人統治也都有一些非議。第二個,一個特別的時間的背景:六月份,拜登總統是特別的忙,他跑了兩次歐洲,一方面有諾曼底登陸,他到法國參加了很多的活動;然後西方七國首腦會議-在意大利的高峰會-拜登在參加這個高峰會。這些歐洲的重大的主場外交,對拜登體力上來說,來回飛非常的艱難。尤其在辯論的前一周,拜登從歐洲飛回來以後-他沒有參加日內瓦關於烏克蘭的這一個峰會,其中就考慮到他的體能,是由副總統參加的-對於一個老人,十幾個時區來回地這樣穿梭,確實是非常的壓力。所以拜登自己講,那天他有點感冒,而且他還在調時差,所以他確實有一種想睡的感覺。
但是我認為還有一個因素就是:拜登在面對着特朗普的時候,有一種厭倦、甚至有一種厭惡情節,特朗普確實是精力比較充沛,而且根據《紐約時報》和CNN的最後的統計,特朗普佔領的45分鐘的演講過程中,每一分鐘都有一個謊言。所以拜登他就說得很清楚,他說:我不能跟一個滿嘴謊言的人辯論。所以可以看到,拜登的面部表情,特朗普撒一個謊,拜登就擠一次眉,或者是挑個眉毛,或者就是張下嘴等等。
我認為這兩個人不是一個好的辯論的對手。因為當我們在一起辯論的時候,就像德國著名哲學家哈貝馬斯所講的、他說:我們有一個辯論的目的:一個,是我們是辯事實的真假;第二個,我們是辯我們的政策方針、或者我們的選項的對錯,這是一個道德判斷;然後最後的話,有很多人他不是辨真假、他也不是辨對錯,他就是完全用這種狡辯、詭辯來贏得這種辯論的勝利。我認為在這場辯論中,其實特朗普沒有辯事物的真假,也沒有辨政策的對錯。更多的話,他是在用各種的狡辯。從氣勢上來說,從外行人來看,他贏得了勝利。這是主要的一個問題。
為什麼這場辯論非常重要?這場辯論引起了美國現在國內的廣泛的討論,尤其民主黨內部也在討論:是不是要換候選人?拜登總統應該高調的退選等等。美國的總統大選,勝利,是由拜登當總統繼續連任?還是由特朗普第二次回到白宮當總統?
美國大選的最後的結局直接影響到其他的三場重要的全球目前的較量:首先是俄烏戰爭。如果特朗普當選,他說的很清楚,24小時他可以讓俄烏停戰。而所謂的俄烏停戰,就是讓烏克蘭繳械投降,讓俄國在歐洲戰場獲得成功。這當然對歐盟和北約過去兩年來的努力都是重大的打擊;如果普京在俄烏戰爭上獲勝的話,普京會做大,普京在歐洲的這種侵略的態勢會更升級。
另外一個就是阿以衝突。我們看到阿拉伯、尤其是最近哈馬斯跟以色列的這些衝突,如果特朗普上來,特朗普是強烈的支持內塔尼亞胡的,基本上對阿以衝突也會繼續升級,對美國在中東的政策來說,也會更多的離異阿拉伯國家等等,這點是目前拜登想採取一個緩和、一個比較溫和的立場,又是一個重大的改變。
如果在美國大選發生這一系列的像多米諾骨牌變化,引發俄烏戰爭的不同走向,引發哈以衝突另外的走向,那麼我認為,還會改變目前全球最大的一個較量,就是中國跟美國、西方目前的競爭。因為我們看到:其實在整個西方國家和在美國來看,中國是最大的挑戰者,是最大的敵人。拜登在過去的三年多、將近四年的總統整個運作過程中,其實在構建西方國家的一個聯盟,形成一個海洋帶,對中國進行某一種遏制和圍堵。而俄烏戰爭其實是強化了歐洲國家的團結,同時把歐洲國家更多的推向了美國,美國跟歐洲的關係進一步強化。所以的話我們看到:這四個重大的事件,美國大選、俄烏戰爭、哈以衝突,中美、中西方的競爭,全都連接在一起。這就是美國總統大選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所在)。
第一個,我們要明白有一個戰略的評估:到底哪一個總統當選會有益於整個民主、自由、和平的戰略?第二個,我們要有一定的批評的眼光,就看到有許多人的話,他到底是對西方的基本價值觀、對民主的基本價值觀理念、對美國或者西方面臨的敵人,他是什麼樣一個態度?他是一種妥協的、一種投降的、一種同流合污的、或者撈取各人好處的。我們大家必須要有這種批評的精神。當然他有一個同情、同理心。另外當然就有一個自醒意識,就是我們在看美國的整個的選項的時候,美國多大程度上它有它的問題?美國可以怎麼樣做得更好?美國在它整個目前的政治的這麼一個掙紮、其實也在逐漸想突破,想升華的過程中,必須得反思美國的很多問題。當然最後,其實要有一個審美的角度,到底哪一位候選人、哪一位總統或者他們代表的政策更具有審美的一種價值?更讓人發現的跟人類的基本的這些美德相吻合?這些都是我們觀察美國總統辯論的一些好的參考系數。
法廣:近年來,極右翼勢力在歐美普遍擡頭,這一趨勢是什麼原因所致?
夏明:是,我們看到極右勢力在美國、在歐洲都現在越來越坐大。最近的幾個表現,當然是剛結束不久的歐洲議會選舉,基本上普遍的這個右翼勢力、尤其極右勢力獲得了比較好的收成。而像一些左翼勢力、尤其像歐洲的綠黨,這次受挫非常厲害。這裡就非常直觀的一個表現就是:這種歐洲的綠黨、環保主義、和平主義的、國際主義的這次受挫,這是一個很清楚的指標。
另外最近荷蘭的自由黨也是成為最大的黨,他們在新組建的荷蘭的內閣中也是起的重要作用。荷蘭作為一個歐洲的長期支持和堅持自由主義的國家,而且包括在各種福利政策方面都走得比較遠的一個國家,出現政治上的一些分裂,當然這是一個重要的我們的觀察點。
在法國,馬克龍總統,他是一個中間派的、中偏一點右的,但是現在呢,極右翼勢力反而給他施加很大的壓力。無論在歐洲議會選舉,馬克龍的政黨也都沒有取得那麼好的成績,他解散了議會,法國7月7號星期日進行議會的選舉,要決定誰來擔任總理。法國極右的政黨可能會成為最大黨,可能會有組閣權等等。
在美國,以特朗普為首的,尤其是以福音派為推手的,或者你叫特朗普主義也好,或者特朗普支持者擁抱的基督教民族主義者也好,我們都看到一個極右翼勢力的急劇上升。
我們在看這個左右的劃分的時候,我想提出一點大家分析的框架:傳統基本上是會把政治勢力分成左、中、右的,尤其是二戰前後,尤其是整個20世紀,我們在把自由、民主、市場體制為中介,把它看成是一個比較理性化的、一個走中道的政體。如果是支持自由、市場和民主體制的,基本上我們都可以把它看成是一個自由民主勢力。
它有左右兩個挑戰者。右邊,主要是以法西斯、還有納粹主義、還有像日本的軍國主義等等,這些是一種右翼的挑戰;而左邊的挑戰,是共產主義的,像以蘇聯為首的,最後有中國、還有古巴、越南,還有整個東歐。所以共產主義集權體制的挑戰是極左的。
這樣的話,我們就會把左、中、右聯繫在不同的三個階級的趨向上:自由、民主、市場的體制,是以中產階級為主體的、兼顧兩頭;而右翼基本上是以上層寡頭的利益為考量,可能會兼顧到要麼是中產階級、要麼就是說寡頭,就像德國的納粹主義一樣,動員底層的民眾,用民粹主義來強化極右勢力;從左的上面來說,我們當然都認為“左”,主要是立足於民眾或者是底層民眾的利益,可能會給中產階級形成某些聯盟。但是它的打擊的對象主要是上層的寡頭。這樣的話就有更強烈的底層的、或者社會主義的、或者是民粹主義的色彩,這是一個傳統的畫分。
但是今天我們新的畫分,必須得有更多的考量。這樣我們才能夠把政治勢力看得非常清楚。從整個政治的空間軸來看,就有個人跟集體的差異,有的人是更偏向個人權利,有的人更多是偏向集體的福利,集體的利益。另外就是市場跟國家的兩級,有的人認為:國家應該佔領制高點;有的人認為:市場應該成為資源配置和影響社會的這麼一個主導的機制;另外有的人認為:民族主義應該為本,有的人認為國際主義、全球主義應該重視;另外有的人就認為:我們應該維護現在的既得利益,這就更保守的;有的人就認為:我們現在已經有足夠的發展,已經有足夠的財富,我們應該賦權弱勢的群體。因為既得利益的權利的體制包括以男性、或者以白人男性、或者以富人男性為主的,當然必須得向女權進行傾斜,讓女性能夠得到賦權。同樣的其他的弱勢群體,包括像殘疾人、兒童、老人,還有像同性戀、變性整個群體。。。另外,還有世界上的這些難民群體等等。這就是一個賦權弱勢群體。
當然從時間軸來說,有的人認為現狀最好,那麼我們就維持現狀;但是有的人認為過去更好,像特朗普,他就認為50年代和以前的美國是最好的;所以他想把美國推向過去。包括習近平也是認為過去有的反而更好。有的人是要推動進步。所以我認為:我們在進行這個大的畫分的時候,就很難進行簡單的左、中、右了。我們看到一個多元的立體的空間,我們每個人、每個政治利益在裡邊,就像一個漂浮的粒子一樣,在空間裡面取得一個相對的位置。所以我們對左、中、右很難進行一個簡單的畫分。我們不能進入到一個非此即彼的二元的這種思維,我們應該有更複雜的、而不是簡單地貼標籤的理解。
為什麼現在相對來說右翼在上升,左翼處於一個比較的守勢地位?這主要是有幾個問題影響的:我這邊是從發達國家的角度、從西方來看的,當然是跟經濟危機、零八金融風暴有關。使得西方國家出現了很多的經濟大的變化,貧窮等等,變成政府的債務危機。
而零八金融風暴整個帶來的影響和它的問題還沒有消失,很快我們又進入大疫情。大疫情又使得很多零八金融風暴暴露的問題更加惡化,再加上在整個大疫情和金融危機在深化的時候,全球氣候變遷又變得非常的緊迫。所以這些給我們感覺到,在面臨著高科技的發展,尤其是人工智能的引入,大家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
而從發達國家的居民來說,一方面,是資本的自由化、資本在外遷;另一方面,因為有全球化,邊界也在鬆動。難民也在湧入。而難民的湧入,很重要的原因跟氣候變遷是有極大的關係的。那麼也跟大疫情帶來的全球的這種貧困也有關係。所以對於本土的、發達國家的居民來說,當然他們就是要強化邊界控制、反對難民。因為現在湧入的難民跟發達國家的居民在宗教上來說,都不是同質的,都是異質的。大量的都是亞洲、非洲和中東的難民,尤其是帶來了伊斯蘭教的影響。
這就是為什麼以基督教、或者以本土主義為中心、尤其反對難民,反對伊斯蘭教,這就變成了在發達國家受大家歡迎的這些政治口號,恐怕這是一個直接的原因。而在這個直接的原因中,許多的國家,因為它陷入到各種它的困難,它沒辦法在教育、在基礎設施、尤其是在醫療設施上,有足夠的資金投入,幫助新移民快速地轉變成本土的、能夠具有生產能力的生產者,同樣地能夠幫助這個國家維持整個醫療、或者是基礎體系。因為這些發達國家目前也都面臨困難。所以以這樣的話,矛盾衝突就在加劇。基本上恐怕是這些原因造成了右翼勢力的、極端的政見受大家追捧,而左翼許多的比較樂觀的、比較開放的、比較利他的這些政策,目前就難以得到實施,我想這是一個主要的原因。
法廣:在今年底的美國總統大選中,如果特朗普成功上台,對美國、以及整個國際局勢將意味着什麼?
夏明:是,首先我們看看特朗普有沒有可能上台?從目前的民調來看,特朗普是在拜登前面的。這裡邊有很多的原因,因為拜登,無論從他的年紀、和在遇到的某些政治上的挑戰,當然現在對他來說,最大的政策挑戰就是在阿以衝突,他在處理哈馬斯對以色列的襲擊過程中,對許多人來說,他支持以色列還支持的不夠;對阿拉伯、對哈馬斯這邊,還有一些太多的同情,或者有一些讓步。所以就對他施加很多的壓力。尤其我知道在美國,掌握錢財的對拜登這些施加壓力就很大。
但是另一方面,美國現在社會的一個急劇的變化就在於:年輕人、進步主義立場是非常的超前,而年輕的學生裡邊,阿拉伯學生-或者說穆斯林學生-比例在增加。所以在目前的情況下,對阿拉伯學生、或者是穆斯林學生又掀起了一個-尤其是以大學為中心的-這麼一個社會運動。他們又顯得跟拜登總統的立場又在離異。尤其這個人群在幾個關鍵的州,都起了一個決定性的作用,有一種一兩撥千金的效果。所以對拜登總統來說,當然他就遇到了很多的問題。
但是我們要問的就是:第一,美國人-如果我們不是相信特朗普說的:2020年,他是被別人把他的勝利果實給偷走的話-,如果我們不相信這個陰謀論,那我們就會問一個問題:如果美國大量的動員、在2020年把特朗普完全給放棄掉了,特朗普失敗了,那麼今天的美國人是不是還願意把一個失敗的(人)再重新送回白宮?而這個失敗的人,他在失敗的四年,是不是表現得更好?更能贏得美國人的支持?
我認為他不是表現得更好,而且他已經在紐約的法庭上被定罪。已經有三十多項的指控把他定罪。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於美國來說,特朗普還面臨著聯邦、州、和市一級的多項的法律的起訴。所以美國人願不願意把他給送回去?這是可以值得一問。
另外一個,因為美國總統大選不僅涉及到總統,還涉及到整個高等法院,還涉及到整個議會。美國人現在可以看到-尤其在涉及到女性墮胎的權利-,對於女性來說,她們的自由、對身體控制的自由,現在被最高法院完全廢除了。就是羅訴韋德(Roe v. Wade)這麼一個給美國女性有自由選擇的權利,各州來自行裁決。所以很多州就把墮胎變成了完全是非法了。所以美國的女性在這一次,她們是不是願意完全讓特朗普的墮胎的政策成為全美的禁令?同時如果特朗普再擔任四年總統,也就是美國最高大法院,現在就是九名大法官,裡面有六個都是右翼的,也就是說美國的最高大法院可能會百分之百的,最後在未來的四年中都可能變成右翼。
所以我相信:美國人基本上還不是願意由一黨、尤其不願意由特朗普完全的主宰一切的政治發展,尤其特朗普說的很清楚,他一上台第一天,他就成為獨裁者,就要對非法移民進行大規模的遣返。對非法移民進行遣返,對合法移民也是威脅;第二,他說他要進行報復,對過去他認為整了他的這些聯邦政府的、司法機構的、還有新聞界的等等,包括他在這次總統大選辯論中,他說拜登就是一個罪犯。所以如果以他這樣的報復心理的話,美國的民主會受到傷害,而美國的普通的老百姓也會感到威脅,尤其是他任命的最高大法院的法官、司法裁決中裁定,美國總統豁免權到底是什麼樣的?給的裁決是美國總統在政治上、在他任職期間,有全面的豁免權,絕對的豁免權。
這裡面就形成個問題:如果美國總統在任職期間,有絕對的豁免權的話,也就是說,現在拜登就可以用很大的權力把候選人特朗普給搞下去。但是拜登認為:美國總統不能有絕對的豁免權,美國是一個民主國家,總統制必須要受到議會和司法的其他的兩權的遏制。所以你可以看到:美國其實選舉,還是涉及到美國總統制在民主體系中的走向。
我不認為美國人民會把自己的一個民主體制放棄,當然如果民主就是叫民主是自作自受,有時老百姓會犯錯誤,就像德國會把希特勒選上德國的總理,最後成為德國的元首,把德國帶入到黑暗,帶入到災難中。那麼我們就要問:這種事情有沒有可能發生?當然有可能。發生了,對美國意味着什麼?美國,當然了我們有市一級的、州一級的保護,所以我們有聯邦主義。另外美國還有各種其他的自由。所以我們作為個人的話,應該有能夠進行自我保護的各種能力。
但是對整個國際形勢,如果特朗普上台的話,基本上烏克蘭就完全會被擊敗,美國是不可能給烏克蘭有任何的軍援了。俄羅斯坐大。俄羅斯坐大,我認為歐洲會陷入非常大的生存性的危機。俄羅斯坐大,不僅是歐洲陷入危機,而且因為我們現在看到,普京跟金正恩、跟習近平是合作不封頂,那麼我認為如果普京坐大的話,習近平的腰桿會更硬,金正恩就會更加放肆。所以對整個歐亞的格局來說,尤其對南韓、或者對台灣、南海等等的局勢來說,都恐怕是非常的危急的。整個國際局勢可能會變得更動蕩,但是更動蕩的總體方式,會像以歐亞主義崛起,以自由主義、民主體系不斷地面臨著衰敗,這恐怕是最大的一個危機。
轉載自《法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