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一路設障打壓澳洲的農業、漁業
最近 澳大利亞一個很有影響力的商業集團領袖呼籲,針對中國的經濟戰更好地調整澳洲國家的經濟和戰略利益,敦促澳洲公司抵制來自中國的欺淩。澳洲工業集團(AIG)首席執行官威洛克斯(Innes Willox)在《澳洲人報》上撰文稱,呼籲澳洲的外交官和企業必須聯合起來克服貿易障礙,維護澳洲的價值觀,堅守澳洲家利益,擴展國際貿易出口市場,推動出口多元化。他寫道 「更好地調整我們的經濟和戰略利益從未如此關鍵。讓我們拉動每一根杠桿來克服中國選擇在我們的道路上設置的障礙。」他的評論是在貿易緊張局勢再度升溫的情況下發表的。商界領袖們一直在推動澳洲總理莫里森(Scott Morrison)修復與北京的關系。
全澳農民聯合會(National Farmers Federation)主席西姆森(Fiona Simson)說,雖然農民(受中國貿易行動打擊最嚴重的群體)希望實現出口市場多樣化,但政府仍然需要盡其所能修復與北京領導層的關系。她表示,莫里森政府既要幫助農民開拓新的出口市場,又要修復與中國的關系。 「農民希望政府繼續努力修復、維護和建立中澳關系,」她說,「澳洲農業將永遠是出口導向型產業,多元化仍然是出口戰略的關鍵部分。」 「農民希望與政府合作,尋找機會開發韓國和日本等長期市場,以及印尼和印度等新的、不斷發展的市場。」 澳洲工業集團撰寫的商業藍圖稱,允許澳洲企業到海外發展,促進中國以外的商業聯系是必要的。
澳大利亞堪培拉國立大學(ANU)的國家安全學院負責人梅德卡夫(Rory Medcalf)說,企業必須努力應對北京願意將安全戰略置於經濟關系之上這一事實。 威洛克斯說,現在是時候「更好地調整」澳洲的經濟和戰略利益了,長期以來,澳洲的經濟和戰略利益一直被中美兩國分割。「我們會懷念他們的留學生、遊客和他們提供的市場。」威洛克斯談到中國時說。 「但我們不會懷念他們對我們的虐待,我們的活龍蝦被丟在他們的機場等死,我們的煤炭滯留港口好幾個月,還有他們的官僚主義,他們的專制主義和他們懲罰我們的決心。」「與此同時,我們應該把目光投向其他市場和機遇。東盟、印度、中東、拉美、太平洋,一個重新聚焦的英國和歐洲。而到時候,我們都希望,還有中國。」
中國對澳的貿易戰逐步升級,從大麥牛肉到酒類煤炭
中國對澳經濟戰是逐步升級的,去年6月澳洲大麥無法進入中國市場,接著中國暫停了對六家澳大利亞牛肉供應商的進口,接著向中國出口的蜂蜜、水果、藥品又被盯上,連中國人青睞的澳洲龍蝦又遭厄運。去年10月,澳大利亞的兩個棉業集團又表示,對其出口的棉花中方規定任何超過限制的進口商品都將面臨40%的重稅。接著中國又禁止從澳大利亞的昆士蘭州、維多利亞州、南澳大利亞州、塔斯馬尼亞州進口木材。去年11月澳洲又被突然襲擊,北京強行宣布對澳大利亞瓶裝葡萄酒的進口征收反傾銷稅,幅度從107%到212%不等,對另外的大約6.3%至6.4%的臨時關稅加征關稅,這讓澳洲釀酒商們手忙腳亂,導致澳大利亞富邑葡萄酒集團Treasury Wine Estates股票暴跌11.3%至9.23澳元並被迫停牌。使得在每年全澳對華出口13億澳元的葡萄酒,約占40%且 擁有「奔富」(Penfolds)和Wolf Blass兩大品牌的Treasury成為中國關稅的最大輸家之一。
更為慘烈的煤碳市場。中國是澳大利亞煤炭最大進口國,從2019年6月到2020年6月,中國占澳大利亞煉焦煤出口的27%,占動力煤出口的20%。2019年煤炭出口總額超過395億美元。其他主要進口國為印尼、蒙古、俄羅斯、菲律賓。但根據中國海關的數據,從去年9月中國煤炭進口量就已開始下降。從去年11月6日中國商務部發出正式通知停止進口澳大利亞煤炭,據路透社報道,官方明確除澳洲煤炭,從其他國家進口煤炭不受限制,那怕是路途遙遠的南非、哥倫比亞等國。從中明顯可以看出端倪,不惜代價打壓澳洲。煤炭禁令出台後,除澳洲的葡萄酒外,價值11億澳元的煤炭相當長時間里滯留在中國京唐港等港口外的80多艘船上,雖然澳洲商家己完成煤炭交易手續,收取了貨款,但確使船運公司、船員、中方采購企業等相關方面損傷慘痛。 澳洲貿易談判代表前不久在WTO高層會議上指責中國針對澳洲出口商的做法不公平,受到了苛刻的待遇。澳洲官員罕見地向WTO貨物貿易委員會的同行詳細概述了中國針對澳洲商品的「破壞性和限制性措施」。北京完全不顧WTO國際貿易規則,完全違背《中澳自由貿易協定》。
這場經貿戰完全有政治因素,意在阻止美澳結盟
中國發起的經濟戰完全有政治因素,英國劍橋大學王後學院院長、安聯(Allianz)首席經濟學家埃里安(Mohamed A. El-Erian)表示,中國的紅酒關稅可能只是開始, 澳洲自禁止華為參與該國的5G建設、疾呼調查肺炎新冠病毒(COVID-19)起源,以及新疆維吾爾議題、港版《國案法》等,中國早就表達不滿,外界質疑中國恐以經濟要脅澳洲就範。 埃里安在《彭博》撰文指出,此事件意味著多年來國際上採行的「三角關係」政策將面臨越來越多困難,包括澳洲在內,加拿大、新加坡等國皆致力於維繫這樣的三角關係,也就是與美國建立軍事關係,同時與中國建立經濟關係,但是這種格局近年來已出現變化。 埃里安認為,中國越來越追求與他國的「關係」,從一帶一路到疫苗、口罩外交等都是顯例,而美國則是漸漸認定中國對國安造成威脅,在這樣的背景下,美國繞過多邊關係直接拿中國開刀,於是中國也跟著效法,揮舞「關稅大棒」向與美國有特殊關係的國家開刀。
中國在美官媒《環球時報》毫無禮節說,澳洲總理莫里森在給澳大利亞掘墓。文章說「中澳關系處於歷史低谷。中國對澳實施經濟制裁——這是澳對華一系列挑釁的結果。北京確信,這些挑釁是堪培拉在美國指使下進行的。」 「那中國為什麽選擇對澳大利亞進行報覆?原因不一而足。 其一,中國認為澳大利亞是美國的代理人。因此,北京想為其他尋求加入美國領導的反華同盟的國家樹立一個典型。傳遞給它們的信息是:是否參加反華同盟是它們自己的選擇,但若選擇加入,就應該願意付出代價。 其二,澳大利亞是發達經濟體中對中國經濟依賴度最高的國家。出口占澳國民產出的24%,其中約39%流向中國。中國制裁對澳的影響可能立竿見影,這種影響也會有效傳導到其他想加入美國反華同盟的國家那里。 其三,中國希望阻止澳成為美國打造的亞洲版北約計劃的一部分。北京想警告英國和加拿大考慮與美聯合對付中國的代價,還想讓韓國、越南、日本等注意加入反華同盟可能帶來的後果。中國對開槍並不感興趣,相反,中國發射的是能造成嚴重傷害的經濟大炮。 其四,即使雙邊關系降至最低點,中國也不會像澳大利亞那樣受到影響。」這些評說完全是一種威脅,傳遞了北京咄咄逼人的口氣,明目張膽地承認了中國采用經濟手段脅迫澳洲閉嘴就範,而並非象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所說的,對澳洲出口至中國的商品加稅受限純粹是經濟問題,與政治無關。日前,中國駐堪培拉大使館提供了一份清單,概述了中方對澳洲對華政策的14項不滿。 中國駐澳洲大使成競業在接受《澳洲金融評論報》采訪時,首次明確將貿易報覆與澳洲呼籲對新冠大流行展開獨立調查聯系起來,這是北京官方直言承認經濟戰是政治問題的戰術棋子。
上述談的是澳洲的出口方面的問題,這里再談談澳大利亞的進口問題。中國在過去10年一直是澳大利亞最大貿易國,也是商品主要出口國,據不完全統計澳洲從中國的進口,2018年度約為780億澳元,2019年則近千億。進口的一些最常見商品,包括家具、廚具、沙發、床墊、嬰兒車、自行車、服裝、運動衣鞋、遊戲機、手機、電視機、冰箱、洗衣機、小家電、日用小百貨和體育用品及少量的電信設備和電腦、調味品、醬醋、餅幹糕點面食、冷藏蔬豆等等,這意味著澳洲通過中國的進口來滿足民眾的一般性需求。澳洲昆士蘭理工大學消費者專家加里·莫蒂默(Gary Mortimer)認為,中國制造的產品在澳大利亞幾乎每一類別中都所占有相當的比例。人們只需要在任何一家澳大利亞百貨商店中徘徊,就能了解從中國進口產品的品種繁多,正是五花百門。當你到澳洲普通的百貨商店如Target、 Kmart 、BIG W看看,中國產品比比皆是,如在華人亞裔超市甚至澳洲一般小日用品店2元店,中國進口的產品占比例甚至超過百分之五十以上,就是澳洲最大的上市著名百貨公司Myes 和David Jones,雖然銷售著世界著名的各種大品牌,但中國商品也占有一席之地。由此看來,澳洲人還是對中國商品喜歡,情有獨鐘。
如果澳大利亞也同樣制裁中國,限控進口中國品,包括采用加稅、限額、拖延商檢、延緩通關等經濟戰常規戰術,同樣會對中國經濟具有極強的殺傷力。雖然每年出口至澳洲的商品近6000億人民幣在中國出口全球的商品中所占份額甚少,但也相當於中國一個中上等城市全年的GDP。況且這些商品技術含量都此較低,基本上都是勞動密集型企業、民營企業、鄉鎮村企業生產的,但這也解決了很大一塊就業、民工分流、再就業及村鎮化和脫貧致富的問題。這些中國的進口商品並非在性價比上占有什麽優勢,澳洲也完全可從其他國家地區進口,如東南亞各國、台灣、韓國等地區。尤其中國現在開始老齡化,勞動力成本逐年提升,物價提高,稅賦雜費增多,政府財政吃緊,澳洲如稍微加快經濟戰的步伐,中國也明顯會感到出口壓力,有些出口企業甚至會垮台。有人說澳大利亞人口少,消化中國商品有限,澳洲不進口中國貨,中國也可把貨賣到其他國家地區。但是細細分析,未必如此。一,澳洲是發達國家,人們消費並不象發展中國家,僅是為了解決溫飽,澳洲人是沒有存款,有錢就消費,多多益善,而且這些需要的商品其他國家替代品很多;二,澳幣的匯率高於人民幣五倍左右,雖然澳洲人口二千五百萬人,卻相當於一億多人的消息,而全世界一百七十多個國家地區,超過一億人口的、匯率是人民幣幾倍的國家屈指可數。
「曲線救國」通過他國進口澳洲煤炭
這里有必要講一個引人深思的「曲線救國」的消息,在當今轟轟烈烈的貿易戰下,北京雖高舉大棒,棒嚇澳洲,但兜兜轉轉,最後還是買了澳洲的煤炭。雖然中國對澳大利亞煤炭禁令重重,甚至影響到夜間馬路照明和冬季民眾取暖、企業開工,表面上澳方損失慘不忍睹,但實際上幾乎沒有影響澳洲煤炭的出口。從澳洲本地大型煤炭碼頭的總體出口數據看,生產商的煤炭出口並非受北京擠壓而滯運積壓。如澳洲的紐卡斯爾港(Port of Newcastle) ,中國通常占其煤炭出口的20%。去年11月,駛往中國的煤炭船停止啟航,人們不免擔心需求可能出現短缺。 然而,去年12月的總體出口數據僅同比下降3%。 上月,該港口共出口了1490萬噸煤炭,價值17億澳元,而2019年12月出口的煤炭為1540萬噸。全球著名能源咨詢公司Wood Mackenzie高級分析師西明頓(Rory Simington)表示,面對貿易戰,國際煤炭市場已經「非常快地」實現了自身的再平衡。 對澳大利亞生產商來說,不斷應對欺壓霸淩,難中求變,與時俱進,新市場已經逐步打開,澳大利亞聰明的出口商在韓國,越南和日本等地發現了而尋覓到更多的買家。 他說,「中國煤炭市場目前有點混亂,因為當地正值一個極端寒冷的冬天,而國內煤炭價格也非常高。他們轉向印尼、俄羅斯、南非等地進口煤炭,但卻推高了這些地方的價格,這就為澳大利亞的煤炭帶來了機會。」 Whitehaven Coal在12月份提交給澳交所的季度報告中解釋稱,中國正在通過其他國家采購澳大利亞的煤炭, 中國還從俄羅斯、印尼和南非等其它國家進口了成本更高的煤炭,以補充國內煤炭生產。 此外,為了應對強勁的國內需求和極端寒冷的冬天,中國在2020年末提高了進口總配額。 中國的限制已經改變了國際海運煤炭貿易流,澳大利亞的煤炭不再運往中國,而是在印度、巴基斯坦和中東等其他目的地找到了客戶,然後又轉運而流向中國市場,畢竟每塊煤不會標注出產地。
澳洲大麥行銷到其他國際市場
為繼續反擊中國貿易制裁,澳大利亞的農民們正將他們的第一批麥芽大麥運往墨西哥,這些產品最終有可能就被制成科羅娜啤酒。墨西哥每年生產1.39億百升啤酒。澳大利亞西澳州農民聯合會谷物委員會主席費爾斯(Mic Fels)說,這個行業能夠進入新的市場真是太好了。全球第四大啤酒生產國墨西哥將於近期收到澳大利亞第一批麥芽大麥。 這批運往墨西哥大麥並具有突破意義的交易是由澳大利亞最大的合作公司CBH促成的,後者與數千名西澳州農民有合作,他們在被中國「拒之門外」之後受到了最嚴重的打擊。澳大利亞對沙特阿拉伯的飼料大麥出口已從去年的幾乎為零急升至2020-21年的約200萬噸。在出口重鎮澳大利亞的西澳州,大麥價格正處於去年5月以來的最高水平。正是當年,中國開始對澳大利亞進口大麥征收80%的關稅,這也是中國對當地農民、漁民、釀酒師和伐木商發起一系列貿易打擊所開的第一槍。費爾斯表示,農民從未懷疑過中國以外地區對大麥的需求,他說「作為一個產業,我們從來都不是一無所有。我們知道有需求,因為我們的大麥是最好的。」費爾斯還表示,盡管自東海岸出現幹旱以來,谷物價格有所回落,但全球谷物市場依然強勁。 澳大利亞正在迅速出口已收成的3400萬至3500萬噸(據估計)小麥,而大麥產量在1300萬噸左右,這些分別代表澳大利亞最大的小麥產量和第二大的大麥產量,澳大利亞接近創紀錄收成的大麥正從澳洲港口運往中東和東南亞。
澳洲變通出口政策,打通國際化多元化市場
澳大利亞新任貿易部長泰漢(Dan Tehan)稱政府企業家們針對中國對貿易造成嚴重的損害,開始全方位出擊國際市場,使澳洲的出口市場多樣化,以對抗中國對澳洲產品的懲罰性禁令。最近澳大利亞加入RCEP是世界上最大的自由貿易協定,該協議以東盟10國為「核心」 ,其成員國總共占據全球GDP的30%,世界人口的30%。澳洲希望通過消除與中國以外國家的貿易壁壘,增加澳洲貿易關系的多樣性,減少來自最大貿易夥伴的經濟脅迫風險。泰漢還承諾加強澳印兩國之間的貿易關系,此前印度的頂級商業集團將澳洲視為理想的合作夥伴,因為澳洲可以確保其資源安全,並提供技術、醫療保健和農業綜合企業的專業知識來支持印度的經濟增長計劃。 澳洲總理莫里森(Scott Morrison)與印度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在去年6月將雙邊關系提升到「全面戰略夥伴關系」的地位。印度工業聯合會(CII)表示,這就需要「澳洲和印度建立強有力的雙邊夥伴關系,以抓住經濟機遇」。
澳洲是個資源型國家,地大物博,地廣人稀。資源是人類賴以生存的根基,而戰略資源是一個國家賴以發展的基本條件。澳大利亞是世界上最大的煙煤、鋁土、鉛、鉆石、鋅及精礦出口國,第二大氧化鋁、鐵礦石、鈾礦出口國,第三大鋁和黃金出口國。已探明的有經濟開采價值的礦產蘊藏量:鋁礬土約31億噸,鐵礦砂153億噸,煙煤5110億噸,褐煤4110億噸,鉛1720萬噸,鎳900萬噸,銀40600噸,鉭18000噸,鋅3400萬噸,鈾61萬噸,黃金4404噸。澳原油儲量2400億公升,天然氣儲量13600億立方米,液化石油氣儲量1740億公升。這些資源足夠全澳洲人享用500年。澳洲煤的品質是數一數二,褐煤的發熱量6500大卡以上,世界上優質的動力煤主要產於澳洲,更是煤炭行業的熱門貨,世界各國對其愛不釋手。資源埋在地里不開釆不挖掘,永遠是資源,不會貶值,永遠有人會要,金子永遠會發光。而中國雖稱地大物博,但人均可支配資源有限,雖有資源但品位遜色,而且價格高,據國內百度媒體信息披露,青海、內蒙等地區直接生產運輸的煤炭雖然發熱量低、品質遜色,但比海外進口的煤炭,優其是優質動力煤的價格要高出近兩倍。中國是資源進口國,是消費大國。中國不進口澳洲的煤,而從其他替代國渠道進口,則勞民傷財,價高品差,中國禁止進口澳洲牛肉奶粉而從讓企業商家從俄羅斯土耳其等國進口替代品,則民眾不喜歡、不捧場買單,企業商家不會一味順從官方,貼錢賺吆喝,也會考慮其市場的銷路和經濟效益再決策行動。
中澳貿易戰,北京傳出的消息,中方總是招數連連,一路高歌,而澳方疲於應付,節節退讓。但細加分析說北京走的這一步,也許有些得不償失,損人不利己,花錢不賣乖,也許會「傷敵八百,自損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