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貝沙尼·艾倫·埃布拉希米安(Bethany Allen-Ebrahimian) 譯/廖天琪
(譯者按:本文作者埃布拉希米安介紹的這本新書《中國平民軍:狼戰外交的形成》[China’s Civilian Army: The Making of Wolf Warrior Diplomacy],將於6月1日在美國出版。該書作者是彭博社記者彼得·馬丁。)
在過去的兩年中,以前沉默寡言的中國外交官們,紛紛到Twitter和電子媒體上擺出高度民族主義甚至是好勇鬥狠的姿態,這就常常直接損害了他們與東道國的關係。一本即將問世的新書解釋了這些外交官行為上的華麗轉身。
放大來看:中國內部日益緊張的政治環境,加上人們越來越相信中國的時代已經來臨,這使得許多中國外交官相信,若個人事業要更上層樓,也讓國家利益更加擴大化,最安全方法是表現出超強的愛國主義。
與中國外交官交往,常常讓人感到他們在按照腳本演戲,一切都十分正式而官僚化。通常其他國家的外交官之間,能夠容易地建立起尋常的業務關係,但跟中國外交官打交道卻難以做到。
彭博社(Bloomberg)記者彼得·馬丁(Peter Martin)在其新書《中國平民軍:狼戰外交的形成》(China’s Civilian Army: The Making of Wolf Warrior Diplomacy)中描繪了中國使節的深刻人文肖像,揭開了他們的動機和鬥爭的面紗。
馬丁引用了數十份有關中國外交部前官員的訪談,和100多種中文回憶錄,挖掘了許多幕後的軼事,並重新研究了經常被高估了的官方敘事,揣摩中國外交官的性格和窺視他們在事業、政治、官僚機構和世界舞台上演出時,內心的真實感受。
馬丁在接受採訪時,對Axios網站表示:中國外交官的行為可能與許多其他國家的官員不同,但「他們在面對職業、體制、家人對自己的外交身分有所顧慮,等多重因素時,內心都充滿了焦慮。與西方外交官不同的是,中國的外交系統加在他們身上的壓力,是更為敏感而繃緊的機制,因此他們的行為也相應地有所不同。」
「但是當你與他們私下(不具外交身分)交往時,他們的行為就頗為合理(人性化)了。」
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中共高層周恩來建立了外交部體系,這本書上下求索,從外交視角透視分析了中國當代史。
這本書的標題來自一個詞組,該詞被周恩來用來形容他對外交部的「平民軍」(民兵)構想,它以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嚴格紀律和意識形態上的奉獻精神為楷模。
故事講述了中共最早的一批大使,那是一群勇於戰鬥的將軍,以及來自中國鄉下的「土」外交官,他們從蘇聯同行那裡學了基本的外交儀式,研習禮儀課程,並試圖在嚴苛的共產主義價值觀和國外外交界鍍金的生活方式中尋找平衡點。
但是外交部和中國其他組織一樣,遭受了周期性病態的政治批鬥和清洗,外交官被下放農村接受勞改,文革中的暴力和虐待,使許多官員的家人因而自殺喪生。有一位高級外交官被單獨關押長達數年。
到底發生了什麼呢?「中國外交官緊跟習近平,是出於恐懼和野心。」馬丁這樣陳述:「外交官替習近平效命最簡單的方法是,在國際舞台上強勢地維護中國的利益。」
「隨著中國內部政治環境變得越來越緊張,整個體制越來越唯我獨尊最高領袖,並焦距於單一的意識形態,中國外交官開始採取(戰狼的)行為方式,以為這樣才能保住個人的前途和應對未來不可預測的變數。這與過去的情況是一樣的。」馬丁如是說。
馬丁強調,這次的不同之處在於,中國領導層現在已經確信西方正在衰落,中國的時機已經到來。
「由於各種因素的融合,從他們的角度來看,好勇鬥狠是最好保衛中國利益的方式。」
※本文譯自axios網站(原文請見歐洲之聲網站英文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