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十九屆五中全會10月29日閉幕,會議公報將習近平作為「黨中央的核心、全黨的核心」提升到「領航掌舵」的高度,翌日中共舉行盛大新聞發佈會,說明五中對習近平的重大意義。正如鮑彤評價:「我也認為它同遵義和十一屆三中一樣,真的都是歷史性的會議。當然也有不同:以往那兩個會,是扭轉了乾坤;眼前的這個會,則開闢了核心一言定乾坤的新時代。」
媒體報道的會議花絮顯示,中委們就餐時被要求實行「光盤行動」,餐桌旁還站着監督員。這個花絮與「貪污和浪費是極大的犯罪」的毛時代光榮傳統相距甚遠,倒是與大洋彼岸美國如火如荼的大選相關聯。與會者都清楚,特朗普執政連續三年造成中共失去出口市場、外國投資和科技來源,使得中國經濟不斷衰退。至於「一言定乾坤」能否解決政治、經濟、軍事、外交全面的困境絕對不是會議可商議的內容。
習近平選擇在北京時間11月3日18時,美國大選投票前夕公佈他在五中全會上的十四五規劃《建議》的說明和全文,大有與特朗普叫板的味道。《建議》首先強調「堅持黨的全面領導。堅持和完善黨領導經濟社會發展的體制機制,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極力強化和渲染中國的社會主義政治底色。
《建議》主體部份,以創新驅動最惹目,中共宣佈將制訂一份科技強國行動綱要,健全它的「新型舉國體制」,確立未來的創新方向包括人工智能、生命健康、空天科技、深地深海等八個前沿領域,實施一批具有前瞻性、戰略性的國家重大科技項目。習近平被迫收回十三五計劃提出的「中國製造2025」之後,重新提出「2035年遠景目標」,以實現他的「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國夢」,實際是向美國攤牌。
五中公報處處體現中美對立
《建議》主體部份還有提高國防和軍隊現代化品質效益。習近平把「兩個一百年」改為「三個一百年」,即在2027年實現中共建軍百年目標,實現富國強軍的統一。這是數十年來首次將「備戰」納入國家五年規劃。《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防法(修訂草案)》在制止對象中加入了「分裂」一詞,在保衞對象中加入了「發展利益」一詞。這反映了中國對外戰略姿態的巨大轉變。
五中的公報與《建議》雖然一句沒有提到美國,但是處處體現出中美兩種國家治理模式在政治和意識形態上的敵對。美國大選日,藍紅都守住基本盤,主流媒體說大選結果要很多天才能出來。而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說:「中國不在乎美國大選。」但是習近平明白,大選中也沒有停止與中國脫鈎,還要越來越猛烈的繼續下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的首席中國政策顧問余茂春說,由於中共未能信守在香港問題上的國際承諾,華盛頓和北京之間的互信已經嚴重受損,導致美國重新評估一國兩制的總體有效性。對於美國將採取甚麼樣的行動來阻遏中國可能攻打台灣,他回答:「可以肯定的是,美國的回應將是堅決的。」
普林斯頓大學政治學和國際關係學教授范亞倫認為:「我們必須重新調整我們與中國經貿關係當中的許多方面,部份是由於中國一直採取的那些政策,部份是由於中共政權的本質。我們不能繼續將中國只是看作另一個正常的交易夥伴,因為中國不是。」他還強調,下屆美國總統的人權政策必須能讓北京在人權侵犯上付出代價,「下任總統立即面對的一個問題會是,美國是否應當參加北京冬奧會」。
呂月
中國資深傳媒人
香港《蘋果日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