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一舉一動,影響著全球風向,牽動著世界局勢。美國總統大選在即,關乎國際政經的未來動態;美中對弈的新格局,亞太軍情隨之動蕩不定;美國的防疫、治疫不力,感染與死亡居高不下;黑人佛洛伊德死亡事件,一度引發全國性甚至世界性的抗議和衝突等等,全球媒體的視覺焦點集中在美國,美國的口碑,美國的威望,是今不如昔?還是今非昔比?
美國著名政治學家弗朗西斯·福山,近年有「美國政治衰敗論」的表述。難道美國真是失卻了往年一呼百應的國際威望?美國的民主體制真是遜色與衰落了?
不是說「鞋子合不合腳,自己穿了才知道」,那麽我們直接詢問與聆聽居住在美國的朋友們,他們是怎麽解說的?是如何評價的?
美國人對疫情的態度
截至到8月22日,美國的新冠病毒感染者已達559萬人,死亡病例17萬餘。美國人對疫情怎麽看?抱以什麽態度?我們特意聽取了紐約的呂京花和華盛頓的李恒青的介紹。
紐約的呂京花如是說:
三十年前呂京花在北京是個挺會賺錢的「個體戶」,專做服裝生意。後介入八九民運,當上了廣場播音員,京城浴血之後,她逃亡至美國,如今落戶於紐約也二十多年了,是個成功的房地產經紀人,她始終關心著海外的民運。呂京花說道:美國疫情這麽嚴重,我住在紐約市皇后區,正是疫情最嚴重的地段,紐約州長每天網上開記者會直播,我當時就在網上呼籲「關閉學校」、「戴口罩」的重要性。當疫情發展到每日死亡人數增加到近千人時,全紐約市餐廳和超市紛紛關門,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極大的不便。川普總統當然有責任,他對歐洲遲遲不斷航,遲遲不肯戴口罩,為民眾對群防群治樹立了壞榜樣。
同時川普總統還受到了民主黨和左媒輿論的批評和攻擊。如果民主黨和共和黨齊心協力共同抗疫治疫,美國的疫情怎麽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
華盛頓的李恒青如是說:
三十年前的李恆青是清華大學的高材生,參與了八九民運,因而入獄一年。到美國後繼續進修,取得會計學碩士學位之後,服務於企業界從事經濟管理、內部審計和風險投資的工作。「六四情結」使得他對中國的民主事業從未忘懷。李恆青說:
一、疫情雖然嚴重,但是美國的社會還是很穩定。美國疫情至今沒有被有效控制住,確診人數和死亡人數仍然很高。但是,美國基本沒有恐慌,民眾生活平靜。
二、國家管理體制的原因很關鍵,為什麽世界第一經濟強國、醫藥科技強國面對新冠病毒大流行,卻是這樣的表現呢?問題很複雜。首先美國是個分權的國家,公共健康管理權限在各州市、而非聯邦政府,加之川普總統有很多反對者、掣肘者,使其更加無法擔負起統一領導抗疫。
隨著時間的推移,形勢會穩定,我有信心。
李恒青認真解釋,他的信心基於兩點:第一,美國經濟基礎堅實,現在只是被「凍住了」,隨著疫情被控制會很快恢復。這是當今世界上任何國家都無法比擬的。第二,人們對新冠病毒的認識有了很大提高,治療手段和效果進步很快。逐漸形成了降低死亡率、增強抗擊新一輪類似疫情衝擊的能力。所謂的亡羊補牢吧……
兩位長年居住美國的友人的觀點十分重要,作為旁觀者,歐洲人對於美國疫情的擴散和失控,批評的矛頭主要是指向川普總統,認為他不聽從科學家和專家的話,信口開河亂指揮,這也並非是「左翼」媒體或反對者對他的攻擊,這位總統在這次病毒危機中的表現實在是匪夷所思,白白葬送許多人的性命。
關於當下疫情持續蔓延的情況,我們有一些看法:
1、從國家人口總數來計算,美國新冠肺炎死亡數並不是最嚴重的,筆者隨意抽取了幾個歐洲國家來比較,美國是0.54‰,瑞典是0.56‰,西班牙是0.61‰,比利時是0.87‰。加上美國地大物博,人口密度不大,一般人居住和工作的空間寬敞,連購物的商場、遊樂場都一點不擁擠,得天獨厚,病毒的傳播遠不如地狹人多的國度如印度、南美國家那樣快速。
2、根據統計,該病的患者死亡率大約是3.5%。德國提供的死亡患者平均年齡約80歲左右,客觀上的恐怖性明顯減弱了。加上西方社會個人自由和權利佔有很高的位置,3、4月間是第一波最嚴重的疫情期間,大家還乖乖宅在家中,到了5、6月疫情減弱,人們爭相出門渡假的渡假、宴會的宴會、上街遊行示威(比如呼應美國的反種族歧視)的更是興高采烈,前不久在柏林、漢堡有上萬人上街抗議政府的防疫措施,認為限制了個人的人權和自由。渡假客、群聚的宴會和集會是當下第二波疫病的最大傳播者。相形之下,亞洲人聽話得多,鮮見有民眾在防疫措施上跟政府作對的。
3、世衛會表明「新冠疫情與人類社會共存」,與其它流行/傳染病一樣,有待發明生產疫苗與治癒的藥物。然而,不論科技和醫藥多發達,病毒卻是永遠存在,而且千變萬化。看來這次新冠病毒真要徹底改變我們的生活和觀念了。
總而言之,經歷了全球疫情持續8個多月的襲擾,百姓疲倦了,甘願逆來順受,各國官方的防疫治疫也有所松懈,新冠病毒與人類社會共存,如同人們周邊仍有許多不可治愈的疾病一樣,這是客觀現實。
社會治安與人權並不衝突
佛洛伊德死亡事件引發了全美「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BLM)」的示威抗議運動,一度蔓延燃燒全球,成為一場國際維權運動。示威抗議由針對黑人的暴力和系統性歧視燃起,延伸至種族歧視、暴力執法、及各國刑事司法中的種族不平等等問題。
呂京花表示:當BLM運動剛發動時,我們很多人都持同情和支持態度,我和先生參加紐約市內舉辦的聚會,表達不滿,支持少數族裔的公平權益。當時疫情還未好轉,遊行示威活動應該在表達不滿以後就有所收斂,但是民主黨紛紛給遊行隊伍下跪,為BLM伴隨著打砸搶燒的行為背書,造成了社會混亂, BLM大規模拆毀美國各種紀念雕像的行為,是不能容忍的。
紐約曼哈頓街頭堵截車輛通行,燒毀警車,這種犯罪行為不能原諒。此時民眾開始冷靜思考,倘若警察的安全工作環境得不到保證,那麽美國的社會治安、人民的生活環境還會安全嗎?
筆者雖然同意呂京花的說法,但是佛洛伊德事件表面的原因似乎是:過度執法、暴力執法,但是這並不只是白人警察違法犯罪的個案,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種族歧視的確存在於美國的社會中。雖然在法律上人人平等,受教育的機會也平等,由於黑人犯罪率的確比較高,警察在執法中,面對人高馬大的黑同胞,下意識有恐懼感,往往反應過度。這次的BLM運動之所以來勢兇猛,參與者多數是白人,由於歷史的原因,白人潛意識有點「原罪」的感覺。總之,這表現美國社會純樸和具有良知的一面。當然抗議者的暴力行為是不可容忍的,這和抗議的宗旨背道而馳。 人權保障是否一定要以破壞社會治安與犧牲法制管理為代價呢?這些都是整個人類文明社會應該思考與把關的尺度。
美中「全面冷戰」將持續惡化
7月23日,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在加州尼克森圖書館發表歷史性演講,題為《共產中國與自由世界的未來》。被外界稱為新冷戰宣言的演講,公開了美國對中國與中共半個世紀的認知與合作的總結。居住在紐約的陳破空是著作等身的政論家,他每日的「縱論天下」視頻擁有上萬的粉絲。 關於中美關係,陳破空分析說,美國與西方社會對中國有九個誤判:
誤判之一,中共會改變,中共遲早會讓中國變成一個民主國家,只是需要時間。這是過去幾十年間,美國和西方國家的主要盲點。事實證明,這都是文明世界的一廂情願。中共統治者無心向善,獨裁本性,依然故我。好在,幻想已經破滅,美國、以及越來越多的國家已經覺醒。
誤判之二,中共沒有那麽可怕,它沒有軟實力,它的所有大外宣都是失敗的,沒有哪個國家喜歡它。所以,不必把中共當回事(部分美國左派人士的看法)。問題是,已經有香港,還有台灣,以及南海周邊國家,甚至連人口大國印度,都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中共的威脅和危險。
誤判之三,中共太強大,沒有人能夠推翻它,你只能夠接受它,並跟它和平共處。那樣的話,成本和代價比較小。問題是,蘇聯、納粹德國、軍國主義日本曾經都很強大,其他國家能夠與它們和平共處嗎?
誤判之四,中共只是想拿下台灣,只是想在亞洲當頭;中共無意取代美國,無意稱霸世界;中共並不是美國的威脅(也是部分美國左派人士的看法)。然而,如果坐視中共吞併台灣,中共會就此滿足並止步嗎?絕對不會。既然這頭猙獰怪獸撞開了第一島鏈,它就會撞向第二島鏈、第三島鏈… 就像當年納粹德國所做的那樣。
誤判之五,中國人民支持中共,中國適合一黨專政,一旦放開,實行民主和多黨制,中國就會大亂,而中國大亂,對世界不利。
誤判之六,反對中共的中國人,只是因為對中共有仇,出於仇恨,才批評和反對中共,他們在中國占少數,不代表中國的大多數。
誤判之七,中國的經濟和市場太重要,不與中國做生意,某國經濟就好不了。然而,與中共做生意,往往被中共套牢。各國教訓無數。
誤判之八,中國投資非洲,是為了幫助非洲發展,比如,修建公路、鐵路、水電站等。然而,中共「一帶一路」帶給非洲和其他貧窮國家的,卻是深重的債務陷阱和新殖民主義。
誤判之九,美國或西方仍然需要與中國接觸,用談判和對話解決與中國之間的問題。問題是,與從無誠信、從不遵守承諾的中共對話,究竟有什麽意義?
尼克森曾有顧慮:「除非中國改變,世界不會安全。」這與尼克森堅定的反共立場相符。蓬佩奧公開了美國的思考與決定:
1、「與中國盲目接觸的舊模式根本做不成事。我們絕不能延續這個模式。我們決不能重回這個模式。」
2、對中共和習近平的定性:「我們必須記住,中共政權是馬克思-列寧主義政權。習近平總書記是一個破產的極權主義意識形態的真正信仰者。」
3、把矛盾對手局限在「共產黨」,與「中國人民」作了區隔。
4、美國「設想中國向自由和民主演變的理論」失敗。「如果自由世界不去改變它,共產主義中國肯定將會改變我們。」
5、「改變中國共產黨的行為方式,不應僅僅是中國人民的使命,自由國家也必須努力捍衛自由。」
6、「現在是時候了,應當結成一個志同道合的國家新聯盟,一個新的民主國家的同盟。」
總之,美國終於認清了中共獨裁專制的本性,自由民主世界不打倒專制極權統治,中共不會自行退出歷史舞台。也就是說蓬佩奧向世界宣告:美國結束了50年促中國自行民主改變的容忍外交,這個「關於改變中國政策的講話」,具有時代的穿透力,可說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筆者在此想補充說明幾點:
其一,從尼克森「打開中國大門」的起始,民主國家對中國與中共的認識與政策,就是嚴重的誤判誤斷。
其二,美國當下對中國政策的改變,並不是從蓬佩奧在加州尼克森圖書館發表演講開始的,其實從奧巴馬總統執政期就開始暗度陳倉了,「亞太再平衡戰略」,是美國重返亞太的具體措施,戰略目標直指中國,圍剿中國。
其三,川普總統的「印太戰略」,是「地理概念、地緣政治概念,及政策目的與目標」一體化的戰略宣言。嚴格的說,「印太戰略」與「亞太再平衡戰略」,是換湯不換藥的進行式,或者說是持續版與升級版。
相信美國人民的選擇
美國的總統大選,已成了人類社會的重大事件,關乎著未來國際政經的風向,選擇共和黨的川普?還是民主黨的拜登?各國的領袖首腦們均在暗自揣摩與較勁,美國再怎麽衰落,它的經濟軍事科技等體量依然全球第一,瘦死的駱駝總比馬大,這個地球的遊戲規則不會被改變。
關於美國的選舉行情,長年居住在紐約的胡平先生有獨特的分析。胡平是北大的哲學碩士,曾投入西單民主牆運動。1980年參加地方人大代表選舉,當選為北京海淀區人大代表,這是破天荒的大事,一位平民青年學子一鳴驚人地被老百姓選舉出來,足見當時已是改革開放的破土時期了。胡平如是解說美國的大選:
有個民調說,拜登領先;而在支持拜登的選民中,超過一半的是出於反對川普;也就是說,支持拜登的人,多數並不是出於對拜登的支持,而是出於對川普的反感。只是沒有對在美華人的民調,估計情況也差不多。
華人很在意雙方的對華政策。川普對中共很強硬,很多華人主要是因為這一點而支持川普。至於有多少華人因為川普的強硬政策反對川普,現在看不清楚,因為目前美國的形勢,對所謂小粉紅、對親中共的華人很不利,所以他們比較低調,不像過去那麽大聲張揚。
到目前為止,拜登的對華政策仍然不大清晰。很多人說川普的對華政策在兩黨有共識,但我看不一定。估計在川普和拜登的辯論中,川普會抓住對華議題逼問拜登。這個問題太重要了,如果拜登在這個問題上表現令人失望,或者軟弱,對華人來說,那麽一些人是不會支持拜登的。但華人對川普的支持率應該是參半。
筆者的觀點是:無論是川普、還是拜登勝選總統,美國的自由民主價值觀不會改變,美國對華的高壓政策不會改變,美國亞太戰略重點不會改變,美國維護和鞏固台灣的安全與獨立主權不會改變,美國維護香港、維吾爾、西藏、中國大陸等民主人士的自由人權立場不會改變。對美國民主制度的良性治理與政策完善性,我們是充滿信心的!
首發台灣《民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