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初,我曾經有機會在普林斯頓登門拜訪余英時先生。我們聊到近代史上的大人物M和J。我感嘆:自古以來,打天下都是流氓政治。M是農村流氓,J是城市流氓。農村流氓比城市流氓更流氓,所以J敗M勝。
余先生顯然不同意我的說法。他委婉地說:J先生還是有許多儒家的東西的……
當時我對J先生的認知非常淺薄,還是停留在讀唐人《金陵春夢》時的印象。後來在灣區遇到郭岱君女士,她邀請我們到斯坦福胡佛中心去讀J日記,才讀到了J真實的內心世界。回想起自己在余先生面前的信口雌黃,不禁汗顏,也感佩余先生的長者風範。
最近聽到原來陳誠的秘書蔣廉儒先生的一段視頻講話。他說:40年代中M、J在山城會晤期間,曾經有人問M:你和J先生誰厲害?M坦言:J搞不過他。他解釋說,J先生讀了太多的線裝書,一不如他能「狠」,二不如他能「忍」。
他又進一步詮釋了「狠」和「忍」狠要能狠到無情;忍要能忍到無恥。
嗚呼,原來如此!
編者註:萬潤南先生回憶的一段軼事中,提及的M和J,四十歲以上的讀者,自然是心領神會、啞然失笑,但八〇後、九〇後、〇〇後,可能會難以揣測與猜想,M,指的是毛澤東;J,指的是蔣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