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Question President Biden Needs to Ask Himself. Now.
去年10月7日哈馬斯入侵以色列後,我立即敦促以色列在思考如何應對時問自己一個問題:你最大的敵人希望你做什麽?然後做相反的事。伊朗和哈馬斯希望以色列一頭紮進加沙——沒有任何計劃,沒有能協助善後的巴勒斯坦合作方——不幸的是,以色列就是這麽做的。
在這個對美國和民主黨至關重要的時刻,我想敦促拜登總統、他的家人和他所在政黨的領導層提出同樣的問題:你們最大的敵人唐納德·特朗普現在希望你們做什麽?然後做相反的事。
特朗普渴盼著拜登能繼續參加大選。這樣他就可以從現在起到選舉日,每天用15秒鐘的電視和廣播廣告——當然還有社交媒體上的米姆——圍繞拜登上周辯論時語無倫次的表現狠狠地打擊他,每則廣告都會問:“如果俄羅斯人、中國人或伊朗人攻擊我們,你希望在淩晨三點接聽電話的是這個人嗎?”
這將是特朗普-共和黨邪教絕對有信心贏得的競選。我懷疑,邪教分子一直都知道,特朗普在許多關鍵民調中領先的唯一原因是,拜登的許多潛在選民擔心的不是物價上漲,而是年齡上漲——拜登的年齡。如果共和黨能把這個變成問題所在,大選勝利就會落入他們手中。
那麽,什麽會讓特朗普淩晨三點還睡不著呢?我的猜測是出現這個場景:拜登向他的家人和高級顧問求助,並引用音樂劇《漢密爾頓》(Hamilton)中的一句台詞:
喬治·華盛頓:我要辭職了。我不會競選總統。
亞歷山大·漢密爾頓:對不起,什麽?
華盛頓:最後一次,放松點,跟我喝一杯。最後一次。我們今晚休息一下。然後我們將教會他們如何說再見。
是的,特朗普現在最擔心的是拜登會教這個國家如何說再見。
他擔心拜登會展現把國家放在第一位的領導人和政黨與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領導人和政黨——特朗普和支持他的共和黨人——之間的區別。盡管這些共和黨人知道特朗普的許多前顧問都說他不適合擔任公職,盡管他們知道特朗普試圖推翻上次大選,盡管他們知道,特朗普除了對所有反對他和他的追隨者的人進行“報覆”之外,並沒有為國家的未來制定真正的計劃。
特朗普是一個在大時代里不願意說再見,甚至不願承認自己在2020年公平公正地輸掉了大選的小人。拜登如何才能做到對國家最有利、對特朗普最不利?答案不是手忙腳亂地把一些慌亂的捐款人爭取到自己一邊,硬撐到11月,堅稱自己只是在一個辯論之夜表現不佳。也不是挑戰民主黨,看它敢不敢罷免自己。他應該把自己和黨提升到整個紛爭之上。
這就意味著,他應宣布放棄那些已做出承諾的代表的支持——他們將在8月芝加哥民主黨全國代表大會上投票使他成為提名人——並與民主黨合作,立即開始建立一個有序的程序,讓下一代民主黨候選人向公眾闡述自己的立場,最終由大會代表選出新的提名人。(順便提一下,林肯總統和兩位羅斯福總統都是通過大會投票獲得提名的——到頭來都給這個國家帶來了相當不錯的結果)。
如果他願意的話,拜登可以選擇支持副總統卡馬拉·哈里斯,也可以保持中立。但他應該明確表示,提名必須通過公開競爭來決定。在民主黨大會召開前的六周以及大會召開的時候,美國每個人都將密切關注下一代民主黨人中最優秀的人為國家提出的充滿希望的願景。這將與共和黨大會形成鮮明對比,後者的唯一綱領就是他們親愛的領導人的突發奇想。到時候會很混亂嗎?當然會。但現在每個替代方案都很混亂。
拜登可以補充說,一旦民主黨的替代候選人獲得提名,他將利用他的聲望和地位——以及這一舉動必將為他贏得的所有政治派別的美國人的讚賞和欽佩——確保他們擊敗特朗普。
這樣一來,拜登就不必疲於應付鋪天蓋地而來的關於他心智衰退的攻擊性廣告,而是可以通過電視廣播進行信息轟炸,反駁特朗普的謊言,同時提醒選民,他們之所以在2020年選了他,是因為他們知道只有由一個團結人民的人而不是覆仇者來領導人民,美國才能保持偉大。
比如廣告一上來可以是特朗普在上周四辯論中拋出的最令人發指的謊言之一,即自拜登入主白宮以來,美國經濟一直是一場災難。拜登可以這樣說:
唐納德,我看到消息說你因為性虐待和誹謗E·珍·卡羅爾而必須賠償她8830萬美元。我剛剛大概算了算:如果你在我宣誓就任總統的那天把8830萬美元投入標準普爾指數基金,那麽現在漲幅將達到約40%,大概是3500萬美元,唐納德。真是一場災難!想想這筆錢能幫你付多少律師費吧!
還可以引用特朗普的言論,即關於他是如何與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合作的,而拜登永遠無法做到這一點。拜登可以這樣說:
唐納德,如果普京可以在我們的選舉里投票,他會投票給你,你知道為什麽嗎?這是因為他了解你身上的這一點:你永遠無法組織起能將他趕出烏克蘭並遏制中國的聯盟,而我可以。你會拋棄這些聯盟,因為你能想到的只有生意場上的交易。唐納德,持久的聯盟,就像持久的婚姻一樣,不是交易關系。它是由共同的價值觀加固的。你對待我們的盟友就像他們都是特朗普大廈大堂里沒有付夠租金的鞋店一樣。你不僅在我們的盟友對烏克蘭的貢獻方面胡說八道(他們實際做出了大量貢獻),你也不知道它們在多大程度上放大了美國的實力和價值觀。
對特朗普的這種反駁,將是拜登能給予他的黨和所有美國人的最好的離別禮物。
研究總統的學者、《挑選總統》(Picking Presidents)一書的作者高塔姆·穆昆達前幾天向我指出,“1783年,當喬治·華盛頓宣布放棄對他的任命時,英國國王喬治三世——那位摧毀了大英帝國的君主——曾說過,如果他真的放棄任命,‘他將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人。’十四年後,華盛頓再次這樣做了,心甘情願地放棄了總統職位,而他本可以輕而易舉地成為終身總統。通過表明有時總統能為國家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放棄這個職位,我們的國父確立了他的偉大地位。今天,面對自內戰以來對美國民主的最嚴重威脅,喬·拜登可以效仿華盛頓,鞏固自己的政治遺產。”
拜登不僅是一個好人,還是一位真正有影響力的總統。他值得被銘記,因為他在2020年拯救了美國,使美國擺脫了特朗普的領導,帶領我們走出了新冠疫情的黑暗時期,通過了重建美國基礎設施的重要立法,恢覆了人們工作的尊嚴,促進了向綠色經濟的過渡——並且,最終,他知道何時以及如何說再見。
轉載自《紐約時報》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