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一文談及中國五六十年代雲南著名女歌唱家張啟秀之悲慘一生。張啟秀,懷抱革命理想加入中共軍隊,最後反慘遭這個革命隊伍徹底毀滅掉。張啟秀的悲劇不是罕有的個案,而是中共革命吞噬自己兒女最有代表性的案子,在中共的革命隊伍中還有眾多的張啟秀們。
將張啟秀悲劇一生製作成紀錄片的中國獨立電影製片人王雲龍還有部題材相同的紀錄片《還卜琴父以美麗》,講的也是一位中共解放軍女文藝兵被「共產黨殺了頭」,革命最終吞噬自己兒女的慘劇,這位解放軍女文藝兵遭遇之慘甚至更勝張啟秀。
卜琴父和張啟秀一樣也是中共雲南國防文工團的文藝兵,她與作家白樺是戰友。因為文革期間,她對毛澤東迫害劉少奇、彭德懷不滿,為劉和彭喊冤,先被誣衊為瘋子,關進軍區的瘋人院,然後被打成反革命,在獄中受盡折磨和羞辱,甚至剝光其衣服,迫其裸身勞動改造。卜琴父1970年被昆明軍區軍事法庭判處死刑,將她綁赴刑場前,怕她呼叫口號,竟然·殘忍地用刺刀攪濫她的舌頭,然後用一條白毛巾塞住她的嘴,再用鐵絲穿過她的口腔,將鐵絲扭合在一起封死,以阻止她呼叫口號。刑車遊街途中,鮮血不斷從她的下巴滴落下來。王雲龍現場目睹卜琴父刑車經過,他事後回憶說,看到這極度殘忍非人的一幕,當時他的感覺是「這個世道太可怕,太黑暗了!」
王雲龍回憶說,在文革一開始,他所在的昆明軍區文工團在很短的時間打了57個反革命,五分鐘宣佈一個。其中一個女文工團員僅僅因為說了一句同情彭德懷的話「彭德懷還是有功的」,就被打成現行反革命,押送到雲南高寒地區勞改了7年。還有一位女雜技演員並無任何冒犯當時政治的行為,但她被派駐的工人毛澤東思想宣傳隊員強暴時反抗不屈,就被誣陷入獄,坐牢整整10年,一度與卜琴父關在一個牢房。
在王雲龍這部紀錄片中,有位受害女兵是昆明軍區的女文工團員,叫鍾耀美,也因為說錯話與張啟秀一道關入昆明軍區瘋人院。她是話劇演員,在歌頌中共女烈士江姐的話劇《江姐》中扮演革命女英雄江姐。在中共的紅色宣傳文學中,江姐在國民黨監獄受盡被竹籤子「釘手指」等酷刑,而江姐則始終對中共堅貞不渝,但現在經考證,江姐所受的這些酷刑都是中共當局為塑造革命英雄形象無中生有捏造出來的。但非常諷刺的是,江姐的扮演者鍾耀美,一位共產黨的紅色宣傳兵,坐自己共產黨的牢時,才真正遭受到她信奉的紅色政權的酷刑。她與卜琴父一樣也被曾強行脫光衣服裸體勞改羞辱,以測試她是瘋子還是反革命。關押期間,還不准她上廁所,屎尿都拉在身上,還把她吊在樹上毒打,施以酷刑。
中共紅色文藝《紅岩》儘量渲染國民黨政權的殘酷黑暗,其實論殘酷,國民黨哪裡及得上共產黨,其實共產黨對此也心知肚明。文革爆發劉少奇大禍臨頭,妻離子散之前,妻子王光美對劉少奇說,她放心不下僅六歲的幼女劉曉曉,說如果自己坐牢,會把曉曉帶在身邊,《紅岩》中就有一個跟隨家人坐牢的男孩小蘿蔔頭,劉少奇苦笑回應道,那是國民黨的監獄,不是共產黨的監獄。
在中共軍隊這個封閉的法外世界,軍隊首長對旗下的女兵肆意侵犯,不受懲罰,若非毛澤東為整肅他的接班人劉少奇,發動文革,將紅色軍隊這個黑幕撕開了一角,我們今天可能還以為中共紅色軍隊真的如其宣傳的那樣,是一塵不染的革命道德聖地。迫害張啟秀的「開國大將」中共軍隊總政治部主任蕭華曾是中紅色宣傳文化經典《長征組歌》的歌詞作者,其中最著名的一句歌詞是「革命理想高於天」,但實際這位高唱革命理想的軍頭道德極度敗壞,長期染指旗下女兵,是有花將之稱的淫棍。我前文即提到蕭華強迫張啟秀深夜陪泳,造成張啟秀的婚姻破裂。蕭華被打倒後,他侵凌女兵的惡行也才受到揭露。據說他寫檢討之時,還仍然風流如故,因而惹怒了毛澤東。但文革過後,蕭華重新回到權力場,即對受他侮辱和迫害的弱女子張啟秀再次施加權力的重槌,測底毀掉了張啟秀的人生。
另外一位在文革中被揭露荒淫罪行的中共軍頭是林彪死黨之一的總後勤部部長、中將邱會作。邱會作糟蹋過的女護士女兵很多。曾揭露中共隱瞞沙士疫情,並公開呼籲為六四事件正名的著名醫生蔣彥永是中共軍隊301醫院的軍醫,曾經就有一位女護士向他哭訴說邱會作強迫她上床陪睡,正義感很強的蔣醫生立刻寫信向總後勤部投訴,結果反而受到報復,被趕出北京,下放到青海勞改,直到邱會作因林彪事件徹底完蛋後才回到301醫院。邱會作在文革開始後曾受到總後造反派的揪鬥,曾被他侮辱損害,對他恨得咬牙切齒的這些紅色女兵也衝上去對他拳打腳踢,甚至撕咬他。邱會作被打得多次昏死過去,後來是林彪出面才救了他一命。與蕭華不同的是,邱會作因為最終站錯了隊,被徹底逐出了中共的權力場,無法如蕭華一樣秋後算賬,也就不能對揭露他的受害者還以報復繼續作惡。